“那就好。”顾深笑了,满意的收回手。
“对了,那艾亦沉又是怎么回事?”
见顾深犹豫,林安安又加了句,“我要是泄露出去,让我永远找不着男朋友!”
笑容渐渐凝固。
窗外,远山微黛,白云苍茫。
十几年前的小山村里,天空比现在更蓝,山比现在更青。
那时候,顾深还是住在姥姥家,和艾亦沉爷爷家比邻而居,两家人的小院子只隔着一道稀稀疏疏的木篱笆。
从她记事起就认识艾亦沉了。
艾亦沉每年寒暑假或者逢年过节都会到爷爷奶奶家,即使艾亦沉不来,她也经常听大人们说起这个哥哥。比如乖巧听话功课好,XX比赛又拿了第一之类的。
后来,她上了幼儿园,捣蛋顽皮不学习,身为隔壁邻居的艾亦沉自然成为姥姥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后来艾亦沉出国了,姥姥就说等她上了学,也要好好学习,像艾亦沉一样出国去。
姥姥是让她出国学知识,可顾深想的是出国去找艾亦沉玩,出发点不同,也算殊途同归。久而久之,她就将“出国”这个目标埋在心里,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怪不得你学英语那么努力,你说你一个西语系的,比我们英语系的英语还好,让我们情何以堪。”那时候宿舍里同学们觉得她崇洋媚外想出国想疯了,全都孤立顾深。
顾深笑,“现在你的英语可比我好。”顾深后来不愿再学英语,专攻西语,时间一长又对英语生疏了。
“可是你这么努力,为什么又不去了啊?”
顾深垂下眼帘。
回忆真是可恶的东西,忘又忘不掉,一直横在那里提醒你这里曾经受过伤。
那天,她拿到国外大学的offer,兴奋的发邮件给艾亦沉。她以为他会很惊喜,可他的回信像一根钢锥直戳她心窝,粉碎了她所有热情和期待。
他说,不要去找他。如果需要帮助(包括钱),可以联系他的朋友。
收到艾亦沉回信的那个晚上,顾深彻夜未眠。清晨时分,她撕掉了所有国外大学的offer,沉沉睡去。
林安安一早起来,发现顾深的录取通知书碎了满地,而顾深本人沉睡不醒,都吓懵了,要不是另外一个室友看出顾深在睡觉,她差点叫了120。
“可恶!害人精!施舍叫花子呢!当初这么对你,他现在还有脸回来。顾深,我支持你,这种渣男一定要把他赶出中国。”
“你当他是帝国主义啊。”顾深失笑。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喜欢他?”林安安问得小心翼翼。
“我从小就喜欢他,经常缠着他给我买巧克力,我惹了祸不敢告诉姥姥时,他也会帮我瞒着。”
“我问的不是这种小孩儿之间的喜欢,我是问你大学时候,是不是喜欢他?”
情若不深,伤亦何来。
一顿饭里,林安安既为好朋友打抱不平,又为自己难过,想起来就痛骂一次渣前男友,并捎带着艾亦沉。
顾深想起派出所里周寅抓过来时,是艾亦沉及时护住自己才免予破相,好像也没林安安骂得那么不堪。可林安安骂得起劲,顾深几次想拦都没拦住。
“不出国更好,你后来还不是照样考上了BW研究生,说起来还要谢谢那厮。有一句叫什么来着,打不死的小强只会更猖狂。”
“是打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坚强!”
“差不多差不多。”
顾深笑,那时年少,自是满身傲气,个中心酸,唯有自己知道。
“对了,艾亦沉为什么要一直赖在你家?”
顾深摇摇头,“只知道他在休假。”
“什么假休起来没完?他们老板不扣他工资吗?”林安安休了1个月,被扣了一季度的奖金,她想起来就心痛。
“可能是病假。”顾深想起来伊镇跟她说的话,“听说他身体,嗯,比较虚。”
林安安脑海里立刻冒出一面黄体肥肾虚的秃顶大叔形象,“那还挺惨的,呵呵,报应吧。”
……
“不用这么恶毒吧,”顾深尝试着扭转林安安对艾亦沉的刻板观念,“也许艾亦沉也有苦衷呢”。
“嗯,也能理解。”林安安忽然说。
顾深丝丝欣慰,你能自己理解最好了。
林安安用勺子把芝士焗饭刮的干干净净,仍然意犹未尽。
“你妈做菜,那真是一绝。”林安安竖起大拇指,“我要是艾亦沉,我也愿意天天住你家。”
……
你当艾亦沉和你一样吃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