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几岁孩童,以为有人可亲,把幼小的心灵寄托于信任。却不想惹来杀身之祸,连个后悔的机会都不给。”
一番话说得朱仝泪流满面。
“恃强凌弱,想杀就杀。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杀人时可曾想过,你的亲人被杀该是怎样的感受?”
“雷横,你对这次杀戮有何感受?”
“我?……我不认识那小孩。”雷横答道。
“你说的是心里话。”李尊点点头,“心性凉簿,所以对于别人的悲惨遭遇不能感同身受。”
“只有你老娘被杀,你才能品咂这样的滋味。”
“谁敢杀我老娘?”雷横暴跳起来。
“我就敢杀。要不咱打个赌?”李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雷横看了吴用一眼,却见他默不做声。
雷横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真想去一棍抡死对方。
可他不敢,他更不会拿老娘的命来打赌。
所以他也低头不语。
“恣意妄为、丧心病狂。叫嚣着大义行道,却施行屠戮弱民的勾当。还自称好汉,虽说老百姓不敢明着驳斥,却挡不住他们私下的嘲骂。”
“雷横放心,我不会去杀你的老娘。”李尊严正说道:“因为我是一撇一捺大写的人,是顶天立地的人。是悲天悯人的人。”
“我嘲笑那些蝇营狗苟之徒、我厌恶那些泯灭天良之辈,他们活在世,就是对人的讽刺。与他们同称为人,是我最大的耻辱。”
李尊说完这些,就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群人。
朱仝驱马前一步,对着李尊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谢谢郎君教诲。朱某不才,也愿做一个大写的人。”
他转头向着吴用,说:“也多谢吴先生几日来的照应,只是在下若梁山,一辈子心难安生。”
“雷兄弟,我救你一次,你这次救我一次,咱们兄弟两不相欠,还望以后各个好自为之。”
“我与梁山缘分已尽,从此分隔天涯,互不相扰。”
吴用急道:“朱兄弟,你要去哪?”
朱仝说:“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我自有可去之处。”
吴用道:“你现在可是杀人逃犯,官府发下海捕文书,你能在何处藏身?”
朱仝面呈怒色,不过还是泄了气,淡淡说道:“我死我活,再不劳兄长挂心。”
说完,驱马前行,不一会儿,弯一条岔道,在庄稼的掩护下,顿时不见了踪影。
吴用急得想拍马追赶,却被李尊堵在路。一时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
李尊悠闲看天,显得云淡风轻。
吴用急得不得了,只能对李尊拱手说道:“李郎君,你这到底是何意思?难道就这样一直堵着路不成?”
李尊笑道:“你们梁山不是到处设卡要钱,说是买路钱吗?我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吴用心中恼怒,却不敢发火。只好说:“你也别想狮子大开口。我们出门在外,身可没带多少银子。”
李尊问:“那你们带有多少?”
吴用扫了几个伴当一眼,说道:“左也不过二百来两银子。”
李尊想了想,体贴地说:“这离梁山还有几十里路,你们路也要花钱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我看就交一百两吧,剩下的你们留着花用。”
吴用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混蛋抢了我们的钱,还说得这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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