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欠,困了,夏芯有午睡的习惯,决定眯一会儿再继续准备。
她要是知道,这一眯眼儿,直接眯到了土凹村,说什么她都会继续强忍着瞌睡。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什么复面,什么找工作,一切凉凉。
附带的还有她此刻凉凉的、糟糕透顶的心。
翻了个身,床板“咯吱”作响,这破床。
还有这狗棚,可不就是狗棚,李桂花和夏石头两个黑心肠的,贴在后爹后妈身上的一切标签,他们全部有。
原主家里活儿全包,家里唯一的两间土坯上屋,却没她份儿。
可毕竟她也是个人啊,也得有个窝身的地儿,李桂花和夏石头仗着她傻,分不清好赖,就在猪圈旁的空地上搭了个棚,权当她的住处了,棚里只有一张快要散架的床,一把瘸腿儿椅子,一个被老鼠咬了个洞的板箱。
“啪”又拍死了个蚊子。
旁边猪大哥,还在“哼哼……”个不停,估计跟她一样也是饿了。
原主长啥样还不知道,但好臭,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浑身黏黏腻腻,头发油成了饼子,一缕一缕贴着头皮,难受的紧。
肚子又开始疼了,这里没有卫生棉,只有破布条子。
夏芯“噌”的从床上坐起,确定上房里没了动静,才放轻脚步来到院子门口,抽掉柴门后头支着的木棍子,柴门有些分量,连着抬了两次,才挪出了一丝缝隙,幸好她身体瘦弱,勉强能挤出去。
这个点儿,村民干了一天活儿,早就吹灯睡觉。幸好,没有工业污染,没有雾霾下的月光格外亮,她借着月光谨慎的注意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土路,向村头的草丛走去……
不是她爱折腾,实在是,白天在李桂花家里上了一次茅房,入目的满地蠕动的白色爬行动物,“呕……”打住,不能再想了。
回去时,夏芯跟出来时一样,经过上屋窗下,她还是猫腰儿放轻了脚步。
“富他爹,你说咱啥时候把那傻子送过去?李鳏夫那边都催了。”
夏芯一顿,停下了脚步,李桂花的声音从窗缝里传出,虽然刻意压低了,但她还是听出他们在说自己。
夏石头:“再过半个月吧,夏芯能干,先把秋收了,地犁出来后种上麦子,再送过去。要不然咱们地里的活儿指望谁去?”
李桂花:“富他爹,还是你想的远。我明个就这么跟他说。”
夏石头:“富他娘,你傻呀,我们都收过李鳏夫15块钱了,你这么说,李鳏夫肯定不愿意,你就说你找人算了算,半个月后,才有好日子,这不就行了。”
“对对对,看我老糊涂了。睡吧,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
直到夏芯坐回床上才缓过神儿。
李鳏夫?15块钱?
她想起来了,夏富到了说亲年龄,按照这里的风俗,一旦定亲,就要出彩礼。李桂花他们家,穷的叮当响,怎么可能拿出彩礼钱。所以,就把心思打在了原主头上,榨干原主最后利用价值。
可原主是个傻子呀,一般户肯定不会让家里娶个傻子进门,所以李桂花就托人打听了个二般户,她娘家村里的一个40多岁的李鳏夫。
据说李鳏夫是个爱打人的,前妻常年被打,造成精神失常跳了河,幸亏没留下孩子,要不然孩子也是个可伶的。
以夏芯后来人的推断,李鳏夫的前妻八成是被打的得了抑郁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李鳏夫前妻选择了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