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娆吃吃笑着,只顾着洗手,自然不与母后分辨这个。
还是皇后看她半天没动静,主动问道,“这回回来是要在大都住多久、你才成亲,只怕过不来几日便会随着容与回去赶过年罢。”
她闻言挑眉,不答反问,“母后为何会有此言?就不盼着我与驸马留在宫里多住几日?”
“本宫倒想,只你能收回那心思么?”皇后斜眸,凉凉地扫她一眼,“你出嫁后人便从里到外换了个芯子似的,宫里哪留得住你?”
见她眼睛不知往何处打量,皇后轻叹一声,道,“这嫁出去的女儿终究是泼出去的水,你又与我当年不同,偏生要往周国那地方去。
“去了也好罢,原以为你是冲着那太子妃的位置去的,可惜你偏选中一个只有家世没有朝官职的寻常人,还是个重礼的。
“要说动文韬武略的青年才俊我大梁也不是没有,倒不知容与究竟何处迷住你的眼,非要跟着人留在周国,连我与你父皇都不要了。
“也罢了,嫁都嫁人,本宫也不能硬绑你回来。随你的性子去。不过,”
略顿了顿,皇后又欠身,“我瞧你神色有异,你这又是再打什么鬼主意,还要瞒着容与不许他知道。”
秦姒娆闻言微惊,先疑道,“母后知我。”
皇后斜眸,“你就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我还能不知你这个?”
在大周住上两年,秦姒娆早已受公婆熏陶也早已染就矜持的谈吐规矩,如今听皇后说的直白面色赧然,又不敢当面挑错儿,只道,“我正要与母后说此事呢,我想要给驸马一个成亲礼。”
“婚礼?”皇后蹙眉,“你二人都成亲半年了,怎还…”
停顿一瞬又自己悟出门道来,讶然道,“你是想着当日成亲时是在周国,想要折腾一回咱们大梁大婚的规矩?”
见她颔首,皇后便觉气不打一处来,“即便是要重新成婚,那也该是容与迎娶你,哪里有你给他亲礼的规矩?他是驸马也不是入赘过来的,你女儿家何必做这些?”
秦姒娆转了转眼珠儿,顾左右而言他,“入乡随俗罢了,我夫君是周国人,在大梁虽是嫡驸马爷,也没有一官半职,连宅子都没有,又如何迎娶我?
“纵是有,我们也不能成亲两次,岂不是损了我们夫妻的福分。”
皇后不解,“那你方才又何出此言?”
“故而要换做我迎娶他,而非他迎娶我啊!”秦姒娆勾唇,笑容似狡狐,“如今回了大梁便是我的地盘,自然要我以礼待人,迎娶他了。
“我也不觉得女子定要依附男子,什么都要男子来做,我与容与相敬如宾,他疼我我自然也要回报他,在大周是一回事,如今回我母国来,自然要我大显身手。”
她素来是说一不二,如今与人提起此事也并非是试探。知她这打算是经过深思熟虑,皇后叹道,“你这主意,想来是瞒着容与了?若是叫他知道你有这心思,不怕他恼?”
秦姒娆轻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是我的驸马爷,我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