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儿闻言面红,讶然咬牙,“姨母唬我,我才出世时候姨母也年幼呢,你怎记得住。”
“是是是,我自然是记不住的。”薛绛姝失笑,恨不得捂脸,连连哄他,“可我记得你幼时爱甜的,纵是吃过牙疼,也是半句不言,强忍着再吃,当真是男儿风骨。”
言罢浩儿已面色通红,未等再反驳,清岑从里头迎出来笑道,“便知道小公子在你这儿得被驳回去,可不是吃味了。”
她忙道,“自家孩子自然不怕,浩儿如今也是做兄长的人,成长辈了。”
浩儿闻言果然跟着挺了挺身板儿,如今虽看着纤瘦,气势却已彰显出来,大有要“当家做主,庇护弟妹”的架势。
看的众人捧腹,清岑颔首,“可不是呢,若说表嫂添子嗣后谁最欢喜,除了二哥,便是小公子了。你是不知道,自表嫂生下这两个孩子,小公子日日留于此处瞧,大哥叫他过去念书也不去了,只守着弟妹。若非奶娘与下人们实在折腾不开,只怕他是要从西厢搬来这东厢一同住呢。”
“竟这般好?”薛绛姝闻言挑眉,垂首问浩儿,“原是浩儿如此有兄长的架势,当真是好孩子。快与我进去,我正想瞧瞧侄儿侄女呢。”
忙引她入暖阁,房中奶娘下人跪了一地,她也来不及客套,直奔到床榻前瞧两个孩子头并头地睡在一处,俯身去逗。
清岑失笑,将浩儿拉至一旁坐下,忍不住追问,“薛二老爷便有双姝,如今怎还似从未见过一般,如此喜欢。”
薛绛姝莞尔,“你不知道,我与四妹妹五妹妹只差了四岁,十余年前的事已有些忘了,如今再瞧便是另添喜气。”
俯身仔细打量着两个孩子半晌,皱眉问道,“这哪一个是公子哪一个是姑娘。”
奶娘忙与她指了,“外头的是哥儿,里头睡着的是姐儿,因未曾洗三呢,尚未换被褥,姑娘这才看不透。”
清岑抿唇,直拿眼沉她,“我见你方才瞧的那么仔细,还当你蕙质兰心,一眼就瞧出来了。如今看来,原也只是装模作样。你也不怕惊着幼子。”
她坐起身,替两个孩子压了压被角,“我原以为姑娘能长的更精致些。却忘了他两个双生子,自然是一样的。可惜这会子尚且不好看,还得再长长才能瞧出模样呢。”
清岑闻言长吁一口气,捂心口叹道,“旁人过年都是长了一岁年纪,离珠县君怎是与旁人不同,倒更显蚩蠢。哪个孩子刚降世时不是如此,便是你那时候,大抵还不如这两个呢。也不怕叫人笑话。”
众人失笑,薛绛姝也觉面上滚热,忙以帕子捂脸,缓好一阵儿才又道,“许久未曾见姐姐,姐姐不疼我,怎还舍得如此奚落,倒叫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