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绛姝素来怕那毫无生息的死物儿,瞧了两眼遍将暖炉奉给二人,揶揄道,“大哥与傅大人该不会是将林子里头的野味尽数打来了罢。我瞧着也不必摸鱼虾,只这些便够了。”
宋如诲朗笑,摇头道,“这些东西看着多,实则只是外头的皮毛。入冬后这些野兔子山鸡也无处果腹,内里的肉少的紧,用大火一烤便没了。方才往林子那头去的时候还瞧见野猪影儿,可惜我二人的箭术不精,亦未曾近身去捉,否则必定比当下更实惠。如今只得叫附近的农户寻机会猎去了。”
宋枕寒回身笑道,“去了大半日,我猜大哥与傅大人必定有一番骑射之术的较量。不知这一回是大哥猎的多些,还是傅大人更胜一筹。”
傅鸿禧闻言但笑不语。宋如诲笑道,“我不敢邀功,自然是鸿禧的箭术更好些。今日的野味大多是鸿禧帮衬打的,论起骑射之术我是自愧不如。”
薛绛姝讶然,抬眼瞧宋如诲时眸光便于不经意时流转于傅鸿禧的身上,却见他这功夫只顾着喝茶,转头微微笑道,“大哥骑射之术比不过,那便比吃苦力罢。”
抬手指着湖畔,扬眉道,“垂钓、生火、烤肉,我与姐姐做不得,如今便尽数交给大哥了。”
听的宋如诲面色大变,侧身摆手道,“姝儿怎忍心如此待大哥,将这些活计尽数托大哥一人身上。”
见宋枕寒亦在旁抚掌赞同,忙抚心口长叹,直道自己为兄命苦。
傅鸿禧拍了拍他的肩胛,轻笑安抚,“又并非宋兄一人做事,余下的活计自还有我帮衬。垂钓时触冰雪未免寒冷,我素来不惧寒意,此事便交由我。至于生火与去皮烤肉便由宋兄动手了。”
宋如诲闻言更变面色,痛心疾首,“听着虽是为我着想,却是更清闲不过的活计了。剥皮烤肉摊给我,怪我先前未曾识破你的面目。”
傅鸿禧挑眉,抬手摸了摸下颚,见薛绛姝二人只轻笑观戏,只得又安抚宋如诲,当下进亭喝了两盏热茶暖身,说笑几句方各自分工做事。
因先前来时,宋家除了车夫也只跟了一个下人,傅鸿禧更是单枪匹马,只薛绛姝这边厢带的人多些。如今四人可亲自动手,也不必下人跟着,便叫倚翠等人拿了些野味带回别院去分吃,只留他四个行事更方便些。
净手套好余下的鱼饵,傅鸿禧略掂量着老旧的鱼竿试了试手感,忙挽袖子去湖畔寻下手之处。
却沿着湖畔四周寻了一圈儿,见各处的冰面尽数厚如铜墙,当即蹙眉,回身笑道,“我们估差了,还需先寻石头碎冰,方可下饵。”
宋如诲闻言起身,正要提着手畔的炭挝过来帮衬,薛绛姝忙笑道,“这倒不必,先前已有人往这边来,在偏林子那处碎冰摸鱼了。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会子又是晌午,曦轮足的很,想来未曾来得及再结冰。我们不如也顺着那现成的冰窟窿下饵,再免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