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思忖一瞬,颔首应道,“也好,好生请苏姐姐去前头抱厦前厅歇着,再叫下人好生侍奉。”
“姐姐安心,我心下自然明白。”薛如意连连颔首,见苏静月面上含笑,并非如温玉容钟灵一辈,当下伸手虚揽她的臂弯,亲近笑道,“请苏姐姐与我这边厢过来。我陪姐姐过去。”
苏静月微笑颔首,“多谢三姑娘费心。”
眼瞧着二人相携着离去,回眸又见沈瑶与张尔珍出了南亭,赏菊说笑。四下众人未曾留意时,宋枕寒方道,“三丫头如今长大了,只是这心思……似乎与从前一样,未曾变过。”
薛绛姝不以为意,吩咐下人将席间的长琴抬走,方才回道,“四妹妹五妹妹还小,如今府中除了我,只她是姐姐。我抽不开身时,该叫她学着待客理事,免得日后万事不懂,反更麻烦。”
又拣起火夹子往炉中添了几块碎碳,只顾着盯茶釜,“姐姐不必担心。如今是在薛府,三妹妹是主,不会有事。”
宋枕寒摇头,自斟了半樽梅酒,“我倒非忧心她,只是忧心苏静月。我冷眼瞧着,自打庆国伯府出事后,苏静月似乎性情大变,你瞧她外头与往日无异,心思却极深沉。她与你又……”略停顿一瞬,又轻叹道,“罢了,大抵是我杯弓蛇影。”
知她是忧心何处,又想起苏家出事后苏静月的种种行为,的确有叫人疑心之处。不过转瞬薛绛姝便摇头,安抚笑道,“哪里有姐姐成日盼着妹妹出事一般,我早说姐姐爱胡思乱想,如今看来,委实如此。”
掰了一块儿玫瑰莲蓉糕给她,自己慢悠悠吃着,“管她呢,今日邀众人来参加小宴,为的是打发时光,而非惹是生非,姐姐只管顽的尽兴罢了。”
“打发时光?还是当真连我也不告诉,”宋枕寒闻言失笑,低声道,“当我不知道你,懒怠了这么些年,怎么只今日有兴致。必定是受姑母之托。我瞧着初始时,姑母似乎在抱厦那处往这厢打量,你更是往那一处回望了好几回,不知你是打的什么主意,今日小宴背后,还有旁的心思罢?”
薛绛姝闻言抿唇,知瞒不过她,附耳低语。听的宋枕寒又皱眉,讶然道,“此番心意,大哥知道么?既是为了他,他自己不知,岂非白忙活一场。”
薛绛姝叹道,“大抵是知道的,不过你也知晓,大哥每日只顾着忙公务,若不到傍晚忙完公事,是绝不回府的。他自己不在意,母亲自得急着,否则不知要耽搁至何日。今日办小宴不过是瞧着世家中有哪家适龄的女儿,又都是什么脾性罢了。到底是终身大事,母亲虽急,却也不敢马虎。终究还是要看大哥的主意。”
宋枕寒闻言颔首,应和道,“这便是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大哥不知此事,家中随意给他定下亲事,对大哥、或是那女子而言皆有不妥之处。此事急不得。”
注:文中女主头一句诗前半阙改自杜耒寒夜,原句为“寒夜客来茶当酒”,后半句“寿客”为“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