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如诲挑眉,便将那日说书的孙先生徐徐道出,摇了摇头,“说书人评讲京中流言佚闻是常有之事,当日那场雨与离珠县君的生辰掺于一处又确实新奇,不过离珠县君的身份终究与常人不同,何况涉及皇室朝政,又岂是寻常百姓可妄言。若说只是寻常顽笑,我冷眼旁观,那孙先生未必有此等胆量,分明是暗中有人纵使这一切,孙先生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
锋眉皱如层叠山峦,宋如诲沉下面色,紧追道,“果真如此?”
傅鸿禧抱臂颔首,“我虽有疑心,不过无从下手。离珠县君既是宋兄之妹,宋兄听闻此事后以兄长之名去调查,若其背后之人非寻常之辈,以宋府与薛府的能耐,想来也不难察觉。”
言罢略倾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胛,压低语意,“此事也是与宋兄提个醒,多听些外头的风声,早些防备更好。”
宋如诲方松了眉尖,“我自然明白,多谢。”
…
此事往后,傅鸿禧正式入了大理寺任职少卿之职,与宋如诲预料的相同,因他一跃而起,大理寺中的官员并非人人顺心,正卿朱沉亦疑心他的能力,每日只吩咐他翻阅堆积如山的寻常案卷,当真牵连要案时,却叫左少卿李儒源压过他一头,代他行事。
知自己初来难服众口,傅鸿禧倒也能沉得住气,每日只忙于习学、为朱沉跑腿办事,倒还算叫朱沉满意,历练几日过后,往后办案时,待他皆有提携之意,他性情又谦和,待府中各处官员如出一辙,亦是安定了众位的心思,倒对他赞不绝口。
这些事薛绛姝自是不知,听闻傅鸿禧升官,她心下讶然后只添欢喜之意,偶尔收拾私物时触及那枚扳指,暗叹几声便又好生收起,自是忙碌她自身学业。
更听宋氏之言,等入秋中旬时,府中秋菊生长娇嫩时,在后院中张罗小宴,邀京中世家的女儿聚会。
说是赏菊宴,不过是打着明面儿上的幌子,实则是为薛怀峰物色适龄的姑娘、评定亲事。
薛怀峰如今虚长二十有三,若按着寻常人家的公子哥,以他这番年纪早已成家立业,叫双亲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再不济,也是定下中意的姑娘,两家商榷后定下亲事,叫双亲省心些。
只薛怀峰,因自幼读圣贤书、只顾着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虽已立业,却未成家,偶尔老太太或是宋氏试探着问他的心意,却不见他表态,只将宋氏愁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