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她连忙起身赤着脚下了床榻,待用心检查了窗扇,又熄了几支烛火,方才回身笑道,“那环佩并不重要,姐姐无需在意。等过些时候,便回物归原主。”
韫欢又嗤,漫不经心地抚着尚平坦的小腹,“罢了,量你又不会与我吐真言。快些回来,赤着脚,也不怕着凉。”等她复又惬下,又忍不住教导了几句形容规矩,薛绛姝只得嗳暧应了,方转过语意,斟酌道,“长姐可还记得言家的二位姑娘么?”
韫欢闻言面色微凝,想了想,回道,“言君?自然记得。好端端的缘何提起她来了。”
听她解释过言君今日的处境,韫欢已是讶然起身,停歇了好一阵儿,方才叹道,“倒是可怜了。若当年言府未曾出事,说不定她如今便与怀峰…”
语意过半,忽又止住,回身叹道,“罢了,事已至此,当下求不得过往。早些安歇罢。”
薛绛姝怎舍得作未闻之状,伏枕追问,“姐姐还知道些什么,不妨与我说说,免得我心中记挂着,夜里不得安眠。”
言罢头上却又得了韫欢一指,被角被韫欢压了又压,受斥道,“睡不着便强撑着,不许瞎打听。”
薛绛姝暗自抿唇,知是从她口中再唬不出半个字来,倒不再提。
…
此事往后,于薛府或是薛绛姝自身,皆是云淡风轻。董嘉枔此人似是从未被她记入心中,如今她只顾着参锦绣阁的女学考核,竟是将此事抛于脑后。
偶尔薛怀峰从朝堂上回来,闲谈几句御史台官员谈何董慎教子无方、其子董嘉枔行为荒诞,还好奇薛渝缘何插手此事,她方才想起董嘉枔一事,差人去寻傅鸿禧打听,却也未曾听闻董嘉枔再出何事,原先的打算只实现了一半儿,圣上虽厌恶御史参奏中的“诉状”,不过董慎为官多年谨小慎微,纵然御史有心借机造势做文章,却也无从下手。
董嘉枔未曾入朝为官,圣上也只按着情面斥责几句董慎几句,此事便轻飘飘掀过,再无波澜。
薛绛姝心下盘恒时,虽有不喜之处,却终得将此事尽数放下,只当未曾发觉。
却不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如今虽无波澜,等她当真将此事忘却时,傅鸿禧忽地传来了消息,董嘉枔因“抢夺”天香楼桃夭姑娘时与另一人大打出手,将那傅家公子哥儿的腿断,闹至京兆府衙时,甚至又牵扯出邕王,说是受邕王指使。
此事一出,如今倒不知京中百姓知晓,连带着圣上与太后也有所耳闻。气的太后当夜里旧疾发作,只恨邕王不争气,竟往烟花之地瞎混,丢尽皇室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