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绛姝挑眉,回她道,“我来此处可是诚心上香拜佛,怎的就似你所言只为了一口斋饭似的,当罚。”
拂冬忍笑,不敢再言。等敲了门入寺,起先去了大雄宝殿上香,暗暗祈了家中长辈的平安,又从监寺手中为宋枕寒求得平安符,方才有在寺中闲逛的兴致,顺着甬路穿过碑廊,往寺中各处闲逛。
枝上合欢摇曳,轻风微拂便可纷纷扬扬落于树下行人的鬓间,长袖染芳菲,片片红缕划过手背落于青石甬路被行人鞋底碾如尘土,行走时裙摆携着残丝往两畔卷开,往前去桥下留一地红蕊秋韵。
抬手抿去,正巧有半朵残花飘至于身前,薛绛姝停住脚步,待见那残花落地,又随着风丝卷去旁处,方才轻笑出声,据需往前走动。
随着主仆送出来的僧人合掌笑道,“心善则福,女施主爱花,连残瓣也舍不得践踏,这便是您身携福召,得上苍眷顾的缘由。”
知僧人所言客气,她便顺应接下,温婉回他,“承蒙师父厚言,若小女所愿如真,必定再来斋戒还愿,祈上天之福。”
僧人颔首道,“施主福寿绵长,自然与旁人不同,您所祈愿,必定如真。”
他的眸光垂于脚尖,手指虔诚合着,便如同那殿中贡奉的金身佛像一般,叫人心生畏意。
薛绛姝心下微动,忽然起了疑问的兴致,恭谨侧身,“小女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师父为小女解惑。”
僧人不解,“施主若有话只管道来,小僧洗耳恭听。”
薛绛姝道,“小女自幼时起,便时常听闻福召二字,长到如今只觉尘世万物如行云流水,未曾有何不同之处。大抵是小女愚钝,故而实在不知这福召为何。”
却见僧人闻言沉默,眼睑遮过眸中深意,面上神色波澜不惊,恍若未闻她方才所问。停顿许久,方才徐徐回道,“万物皆有定数,因缘使然,施主当下不明,只因未到时机,终有一日,施主自当明白。”
天命之事,自然不可胡言乱语。本质上一瞬的一心,见他不肯多言,薛绛姝也不追问,重新拜谢。
出了院门,僧人不便再送,回身告辞。
四下无人时,拂冬方道,“听闻寒山寺中鼓楼为祥福之地,听钟声祈福庇佑,如同于大雄宝殿上上香祈愿,姑娘可要过去?”
“既然来了,又岂有不过去的道理,”薛绛姝颔首,已然松了方才在正殿时的拘谨,才踏下台阶,眼前不远处晃过两道身影儿,正是自钟楼一处往此处赶来。
不由得抬眼去打量,将那两人的面容收入眼底,登时讶然挑眉,“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