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你嘴快!”宋枕寒难得耳热,作势要推她,到底被老妪打岔分开,呵呵笑道,“既是祈愿,必定是要在心里默念,若人人告知便不灵了。”
见宋枕寒使眼色,老妪又笑,摇头道,“姐妹二人在一处说笑多好,瞧着便叫人喜欢。你二人的何等妪只收一份银钱,早些去祈愿,免得一会儿人潮过来,河畔风景可就不好了。”
二人连忙谢过,顺着老妪的指引下了桥头至河畔前,宋枕寒先行将莲花灯放置于河中,眼看着河灯如芙蕖般顺着水流悠悠飘走,又合掌默默祈愿,方才转头笑道,“你还磨蹭什么,只当添个彩头罢了。”
“我心中记挂的人多,自然是要好生措词了,”薛绛姝微笑,慢慢放平手中的河灯,垂眸默念。
河中波光粼粼,两岸街畔灯火穿过窸窣枝桠落入水面投着虚影儿,乘着河中无数盏花灯顺流而下,不知到底飘去何处。
良久睁眼,便见宋枕寒捏着先前的半块芝麻饼抿唇微笑,见她睁眼,饶有兴致地挑眉,“我猜猜你到底有多贪心,河灯都飘的无影无踪,竟是还未许完。”
薛绛姝失笑,扶着倚翠的手起身,“我心怀数人,亲眷故友都要于心中过一遍,自然是要默念许久的。”
宋枕寒心下添疑,紧跟着追问道,“除了亲眷便再无外人么?唔…就未曾有令叫你心中记挂的么?”
“什么?”薛绛姝讶然,转瞬便清明宋枕寒的隐意,不由得推她顽笑,“姐姐自己记挂着也罢了,缘何扯上我,我是不知道的。”
宋枕寒摇头,显然是不愿放过她,追着问道,“当真没有么我倒不信你这话。若当真有,不妨与姐姐说上一句?女孩儿之间的体己话,我又不会说给外人听,有何隐瞒之处?”
薛绛姝回道,“姐姐必定是随着时行表哥看多了兵书不成?须知抛砖引玉一招如今对我毫无用处,我是不会随了姐姐的心愿的。”
宋枕寒挑眉,故作咬牙切齿之态,“只是问问也不许?终究只是疑心罢了,何必如此防我。”
引得她失笑,连忙去捉她的衣袖,好生求饶道,“若我当真有,必定不会瞒姐姐,可当下我心中亦是空落落的,又怎舍得去诓骗姐姐。”
说话间二人分花拂柳,已远离河畔低洼处,正要往廖家班的戏台子走,宋枕寒忽地扭头,仔细打量着正从桥上下来的一人,迟疑唤道,“傅大人?”
薛绛姝闻言一愣,连忙侧眸去瞧,正瞧见那男子抬眼望过来,正是许久未见的傅鸿禧。
她心下登时觉了一股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