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焦熘白肉(1 / 1)易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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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丰台,樊家村

1977年。

我有两位姨夫,皆善做菜,一位北京农民,一位上海白领。

今天先说大姨夫,经常在村里的红白喜事上操刀掌勺。

农村宴席都是在自家场院里搭棚,有吃有喝有玩儿,自然少不了孩子们的身影。

丈二的粗竹竿挑起油布的四角,正中再用一根更长的竹竿挑起,像把撑开的巨伞。

棚里是做饭的一应家什。两三眼刚垒的土灶、宽大的台案、满地的锅碗瓢盆。掌勺的、帮闲的穿梭其中,不时有偷嘴的孩子窥探。

棚外是一二十几张桌椅,人声鼎沸。流水席,吃的是个热闹劲儿,吃摆一桌又上一桌。因此上菜要快,准备工作要充足。

一大早儿就要采买收拾,焖炖溜熬。上午十点前,馒头米饭、猪头下水等就要准备妥当。然后是炸货、蒸菜和凉菜。临近中午,灶头就开始叮叮当当的出菜了,然后上菜开席。

大姨夫善做焦熘白肉。

二寸后的纯肥膘,不带一丝儿红肉,用快刀切成两分厚的大片。用盐、白胡椒粉、料酒码味儿,再用浓厚的玉米淀粉挂糊。事先入宽油中火,炸至微黄定型即捞出备用。需炒时,再用高火复炸一次,至肉片黄白焦脆,一掰即断捞出。另起锅下葱姜蒜爆锅,倒入糖醋葱姜淀粉调制的碗芡,待芡汁收紧后倒入炸焦的肉片儿翻炒裹芡,撒明油出锅装盘。

上桌时肉片芡汁丰盈,支棱有形。入口酸甜酥香,油润适口。咬开肉片,内里的肥膘已荡然无存,神奇的幻化为胶冻。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此菜毫不逊色于焦溜肉片。

如今,姨夫已安,无缘再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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