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到的哗哗的声音，来自于球员们脚下的单排轮滑鞋，而噼噼啪啪的响声，则是来自于球杆击打黑色的球饼，和球饼撞击在挡板上的声音。

在场上比赛的，确实都是妹子，不管是从护具下隆起的胸部，还是从头盔下飘起的长发，以及互相叫喊的声音来看，是如假包换的妹子。

一身如同盔甲般的黑色护具非常酷炫，让她们看起来像高傲美丽的少女圣斗士一样，诱人而具有压迫力。

不过这些都不是原小楼关注的重点。

“头盔、护颈、护胸、护肘、防摔裤、护腿……”他像孩子似的一件件地数过去，“防滑袜、手套、冰球杆，全套装备都齐了。”

“小楼桑，这不是你的领域吗？”友志转过头来问道，眼里闪着兴奋的神色，“你有多久没打过了？一年？”

“我打的是真冰，中学生冰锦赛结束以后，就没碰过了。”原小楼饶有兴味地看着赛场上，“没想到咱们学校会有轮式冰球的场地和队伍，有意思。”

轮式冰球，在霓虹的高校和大学里面比较流行，尤其是女子队伍，不仅有各地区的比赛，也有全国性的杯赛。

与冰球相比较，两者在技术和规则上，都非常接近。差异的地方也有，轮式冰球的场地比标准的冰球场要略小一点，因此上场的队员为五名，四个球员加一名守门员，比冰球少一个，也就无须采用冰球中稍显复杂的越位规则了。

“嗯，看上去虽然是以直排轮滑来代替冰刀，但速度感可一点也不差，滑行动作也非常相像……”

友志在国中时期就是原小楼在冰场上的忠实拥趸，因此也算得上是半个冰球专家，一边看一边说，头头是道，居然也颇能命中关键。

“不错，”原小楼表示同意，“她们这是在打训练赛。”

比赛的两方都没有穿球衣，而是在护具外套了一件带号码的训练马甲，一方是红色，一方是蓝色，看上去果然更像是一场队内的比赛。

区别在于，红色一方场上的四名队员，动作似乎更加轻盈快速，偏向于压迫进攻。

蓝色的一方的四名队员队员，看上去则更加高挑强壮一些，动作扎实，偏向于防守反击。

双方各有一名守门员，穿着更加笨拙厚重的护甲，持着宽大的门将球杆，保护着球门。

激烈的比赛，让原小楼和友志都投入了情绪，原小楼看球，友志看妹子，各得其所。

直到一名蓝方队员，抢断成功之后，觅得了反击的好机会，从边路推球急进。红方的九号则从侧后方高速追截过来，两个人的身体一碰，一同摔倒，在地上滑出了数米，哐哐两声，狠狠撞在了挡板上。

“喂，犯规了欸！”原小楼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手还在空中比划着。

红方九号从地上爬起，然后转头看向这边看过来，抬起仍然带着手套的右手，对着原小楼威胁性的一指。

“好像有杀气哦，”友志给九号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手肘把原小楼一碰，小声笑道：“虽然说是前辈，不过看上去很不错呢，你要不要上去教她两手？”

现在能在场上训练的，不可能是还没真正入学的新生，那自然是前辈无疑了。

友志对原小楼当然有绝对的信心，毕竟原小楼当初在东伏见冰球馆打全国总决赛的时候，他东城友志是现场见证的。而伏见球馆在中学冰球中的地位，就相当于甲子园球场在高中棒球中的地位一样，都是那种“圣地”级别的场所。

所以在友志的眼里，前辈固然是要尊敬的，但具体到冰球上，因为现在是站在原小楼身边，也就难免会用俯视的态度来看待她们的表现。

从原小楼的专业角度来看，她们的动作和战术，当然都还有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但对于女生来说，能打到这样的水平，真的已经相当厉害了。

“开什么玩笑，”他笑着摇摇头，“在前辈面前，我看还是要保持谦恭为妙。”

可惜的是，谦恭没能保持多久，就故态复萌了。

场面上蓝方始终被压制，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进攻机会，原小楼看着蓝方二号在中圈附近拿到球，明明有起杆远射的空当，却还在犹豫，于是……

“射门！射！”

居然又喊出来了。

二号忽然停下了动作，用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喊了一声“暂停！”，原小楼这才看见，她的头盔上，别着一个大写的字母“C”。

不好，原小楼对自己说，把队长惹到了。

队长一说暂停，除了两个门将没动，场上的其他队员，一个两个的把头盔和手套脱掉，往这边聚过来。

方才还在场上拼杀的一群全甲少女战士，忽然间就变成了一群青春靓丽的前辈学姐，友志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一饱眼福，忧的是看她们气势汹汹的样子，自己和原小楼恐怕要很努力才能活下来了。

先滑到他们面前的，是红方的那个九号，把头盔一摘，波浪般的长发翻滚而下，漂亮的脸蛋上泛着潮红，胸脯因为运动和愤怒的原因，不停起伏。

“小子，是一年级的新生吧？是想要挑衅前辈吗？”

原小楼左手把帽子拉一拉，让帽檐大致能遮挡住自己的眼睛，右手止住一脸不服气的友志，安静地听着她喋喋不休。

在霓虹的高校里，学长学姐与学弟学妹，这种前后辈之间的关系，存在一条隐约的红线，在通常的情况下，是不容逾越的存在。因此原小楼虽然不怕她，但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也并不愿意去挑战这种权威。

“作为学弟，还没正式进入这个学校，对前辈要有足够的尊重！作为外行，要对专业精英给予足够的尊重！作为观众，要对……

“啊——？花瞳小楼！”

旁边一位娇小的红方队员，一直盯着原小楼看，忽然失声叫了出来，叫完之后，双手捂住嘴，仿佛还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