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把鸡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脸后怕地道:“原来小姐功课这么多,先前柳花花还来找小姐玩,一定是想害得小姐没时间读书!”
沈荷花听到这里,抬起头看向她:“花花真的来找我玩了?”
“是啊。”赵婶点头,“幸亏被老奴给赶走了。这人年纪不大心眼挺多,小姐日后千万得防着她。”
沈荷花垂着眸子想了想,没吭声,低头继续背书。
次日,柳花花又是踩着点到的书院。
她和沈荷花的桌子都在第一排,在先生的眼皮底下。
先生显然把大哥说的“好好照顾”有了错误的理解,柳花花不止要坐第一排,只要她来上课,查课业她都是第一个。
柳花花掏出自己的书本,偏过脑袋看向沈荷花,忽然发现她桌子上摆的不是三哥买的那套文房四宝。
那套文房四宝质量上等,而且特别有新意,尤其宣纸,还印有花朵的形状,花朵的形状隐约可见,而且还香喷喷的,十分适合她们这些小女孩用。
柳花花自己很喜欢,还以为沈荷花也会喜欢,没想到她居然没用,可能她不喜欢华而不实吧。
先生拿着书进来,众生一同问了先生好,便要开始检查课业了。
果不其然,第一个就喊了柳花花。
柳花花经过了十几年的考试生涯,对于这一点,最擅长的就是听重点、估试题。
她昨天认真听课了,知道先生讲的核心就四个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这四个点往下发散,对先生抽的问题都应答如流。
先生满意地点头,让她坐下,接着又抽沈荷花,让她背昨天课文中中的一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教……”
沈荷花磕磕巴巴地背到了这里,还是卡壳了。
柳花花替她着急,这句是最重要的啊,她昨天明明划出来了,怎么没记住啊?
她得帮帮沈荷花,不然先生反复讲过的她还不记得,一定要挨板子。
柳花花想了想,张开嘴打了个夸张的哈欠,然后闭上眼,脑袋往桌子上重重一磕。
表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沈荷花猜柳花花的举动是在提醒她,她犹豫一会儿,小声又不确定地道:“教睡觉?”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柳花花心里狂吼:什么睡觉!这次我也帮不了了你了!
还有你们这群男孩子都怎么回事?
虽然她和表姐都身着男装,但其实她们俩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去茅房都和那些少年岔开去的,大家几乎都知道表姐是女孩子。
女孩子回答不上来问题,你们不安慰就算了,还发出嘲笑?
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沈荷花脸色羞红,眼眶更红,探出手让先生打板子。
先生板着脸,先呵斥住了那些哄闹的学生,又拿出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沈荷花一下。
沈荷花咬着下唇,硬生生地挨了,坐下后便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柳花花拿出帕子,递过去,小声喊道:“表姐,别哭了。”
沈荷花没理她,柳花花就继续喊,一声比一声大:“表姐,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