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萧领命。
王元昱道,“张协呢?”
张萧回答,“张协,孔坦,邓悠都在衙门。”
“沈充呢?”
“沈充?”张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属下,给忘了。”
王元昱皱了皱眉,“沈充一直未回寺,想必应该在魏家。”顿了顿,“你去查查,三年前,沈家是否有大事发生,三年前沈充重病的真实情况。”
“是。”
“还有,沈充与周夫人是什么关系?”
张萧惊讶,“周夫人?”
王元昱笑了笑,沈充与周氏相见,二人的神情,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属下明白了。”张萧一揖,便要下去安排,忽尔又转过身来,还有话要说。
“还有何事?”王元昱见他犹豫的神色。
张萧鼓起了勇气,“属下是担心丞相本是让大将军拉笼魏家,如今魏喜身陷牢笼,大将军该如何向丞相交待?”
王元昱听言叹了声气,片刻道,“虽然我与伯父行事方式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伯父,总会理解的。”
张萧领命而去,王元昱瞟了一眼打瞌睡的童生,无奈的摇摇头,让他多注意静姝的举动,却被静姝三两句话给打发了,罢了,也没有指望他什么,王元昱抬头看向窗外,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不知九华山的明月是否也是如此,冷然孤傲,洛阳呢?长安呢?
同时看月的还有静姝,她站在院中,神色与月色一般冷然,向春从外回来,禀报道,“娘子,沈家郎君还没有回来。”
静姝叹了口气。
“娘子为何问起沈家郎君?”向春好奇。但静姝没有回答,忽尔一阵山风吹来,夏季的山风该是清凉的,静姝却感到了一阵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娘子怎么了?”
静姝莫名的心头有些慌乱,“起风了?”
向春诧异,山上起风不是很正常吗?
魏喜被逮捕,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朝廷有令检籍,其实是要查办隐户,检籍的真实目的,再也隐瞒不了,魏氏是当地大族,朝廷是杀鸡敬猴?其余士族岂能相依?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向孔坦施压,即便孔坦拿出皇令也不罢休,士族们咄咄逼人,带着部曲与朝廷等人对峙,双方皆剑拔弩张。
张协或许没有想到,士族们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气得左右踱步,“他们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
“仆射大人,慎言。”邓悠提醒道,张协哼道,“朝廷之令,他们居然敢公然违抗,不是造反是什么?”张协脾气一上来,言语便有些不顾及,他把那一卷卷账册一丢,“上千隐户呀,按罪当斩,我现在就写奏章。”张协回到书案旁,一阵狂书,写完后立即唤来信使,“等等。”
“孔县令是害怕了?”张协眉头一挑,以为孔坦要阻止,孔坦摇摇头,“既然做了,又岂有害怕之理。”然后将魏家账册拾起,一起交给信使,“一同送回朝廷。”
信使领命而去,张协朝孔坦一揖,孔坦赶紧还礼,“某早料到会有今日,但这还不是最坏的。”
张协诧异,“最坏的是什么?”
“朝廷是否能抵得住士族的压力。”
孔坦的话说得没错,余桃县的消息,很快传遍新朝,犹如一道响雷,炸响在这片锦绣又陈旧的半壁江山,新政出台,众士族本是欢喜的,增加佃户,便是增加了隐户,检籍又如何?往年检籍不都平平安安,和和顺顺吗?谁也没有想到,朝廷此番来真格的了,朝廷给的甜枣,原来渗了“毒药。”
建康也是一番风起云涌的模样。
华亭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