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悠回礼笑道,“早听说过孔大人,未料到竟是如此一个风神俊秀的郎君。”
孔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位大人请。”
孔坦领二人进了议事厅,既然张协能带邓悠来,那么必定是信得过的人,孔坦踌躇着是否可畅言,张协先开口道,“见孔大人似有愁容,还是因为检籍之事吗?”
孔坦这才直言道,“大将军王元昱己经到了余桃县。”
张协,邓悠听言皆为惊讶,二人互看一眼,邓悠笑道,“他来便来呗。”
孔坦担心,“若他插手检籍之事”
张协将手一抬,对此事并不担心,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他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一份竹简递到孔坦面前,“孔大人先看看这个。”
孔坦接过来展阅,片刻,惊道,“这是魏家的账册?”
张协笑道,“不错。”然后看了邓悠一眼,“近日,大人正在为魏家检籍一事心烦,魏家所提供的那是一份虚假账册,千亩之地,不足百人佃户,凭谁会相信?这才是他们真正的账册,册上所记数千人,皆有籍可查,孔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孔坦立即起身朝张协一礼,“有了这份账册,可坐实魏家隐户之罪。”
张协点了点头,孔坦又问,“此账册大人是如何得知?”
张协看向邓悠,邓悠笑道,“魏家庄园一管事,某对其有恩,听闻仆射到了余桃县,便助一臂。”
张协并不客气,“你不助我,还能助谁?”
邓悠无奈的摇摇头,“是,是,是,我的仆射大人。”
孔坦见二人友情深厚,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得了账册,孔坦心略放松,邓悠问,“不知孔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做?”
孔坦想了想,“事关重大,孔某要想一个稳妥的法子。”
邓悠道,“我来扬州,这一路皆有听闻,好多士族皆将自家隐户藏匿起来,至许多朝官调查时因寻不着人而无法定其罪。”
“依大人的意思?”
邓悠道,“此事易快不易晚。”
孔坦道,“魏氏乃大家,仅是部曲便有数百人,而县衙护卫却不足百人,若此事处理不当,余桃县乱矣。”
邓悠想了想,“不知大人部曲有多少人?”
孔坦实言道,“如今跟在我身边的十数人而己。”
张协道,“我此番倒是带了五十位部曲,再加上孔大人身边的人,县衙护卫,应该有二百人,的确少了些”
邓悠在一旁笑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东阳郡守周义呢。”
孔坦一惊,“邓大人说的是孔某的妻兄?”
邓悠点点头,“东阳守兵还不够吗?”
孔坦回到府邸己是深夜,管家亲自为他开了门,“家主这么晚了才回来。”
孔坦颇感疲惫,“夫人呢?”
管家道,“夫人一直在等家主呢。”
“哦。”孔坦颇感诧异,“她在等我?”
管家点点头,“就在家主回来前一刻,夫人还问奴家主回来没有?”
孔坦轻轻一笑,便朝周氏院子走去,却见院内灯火己灭,孔坦便站在院中,叹了声气。
管家赶紧道,“怕是夫人刚睡下,要不要奴去唤醒夫人?”
“不用了。”孔坦抬手阻止,“夫人睡眠不好,不要打扰了。”
管家道,“可不是吗?夫人本就睡眠不好,近日又老是有琴声响起,大半夜的不消停呢。”
“琴声?”
管家道,“奴也觉得奇怪,出去查看又未见着有人。”
孔坦哦了一声,再无言语,只望周氏的屋子出神。
华亭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