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询问一番陆微情况,待得知无大碍时,点了点头,又吩咐身后宫人,去寻几株上好的药材,送去将军府。
丝管声声,轻歌慢舞,纪太后帅先举起杯,敬王元昱,王元昱起身答谢,接着众臣相继来敬,王元昱一一回应,北方朝官围着王家人,南方朝官围着纪公,己显两派,虞公左右逢源,一会儿与王伦攀谈,一会儿又与纪公把酒,周真一直在纪公左右,被邓悠拉走,“你做甚?”
“前些日中庶子写了一首诗,某甚是喜欢,想与中庶子请教一二。”
“不敢,不敢,咱们呆会再说。”
“中庶子别走呀”二人拉扯十分好笑。
酒宴轻松,幼帝虽无聊,但好在有南康公主相伴,二人坐在一处玩弹棋,不易乐乎,但幼帝次次输,有些不悦,幸得虞大郎君来到他身边,教他玩耍,这才赢了两回,南康公主又不乐意了,势要与虞希分个胜负。
纪太后饮了数杯酒,见众臣三三两两相聚甚欢,父亲与王家人交谈友好,二个孩子也高兴,仿佛自己是多余之人,不由得心中一片苦涩,她让陈常侍照看两个孩子,自己悄然出了殿。
天气炎热,华林园树木郁翳,高大的树枝,遮盖了骄阳,甚觉阴凉,纪太后来到她与先帝种植的那棵树下,心思惆怅。
“太后抛下百官,原来是在此处纳凉。”
身后转来王元昱的声音,纪太后惊讶,又见她的随从宫人,远远的站在一旁,定是王元昱将他们支开,心中不悦,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大将军怎么出来了,今日可是为大将军设宴,大将军不多喝几杯吗?”太后笑言。
王元昱笑道,“臣还要多谢太后美意,不过,臣远镇武昌,刘,张二位大人也不在朝上,今后太后怕是会更加劳累了。”
“本宫一妇人也不懂什么朝事,再说了有丞相在,朝中之事无须本宫劳心。”太后笑道。
王元昱笑道,“这可不像太后的作风。”
“怎么,有丞相在,大将军觉得本宫还能做点什么吗?”…
“听太后的话,似对丞相颇有意见。”
太后惊讶,“大将军何出此言?”
王元昱叹了口气,“太后何不坦诚相待呢。”
太后笑道,“本宫实在听不懂大将军的话。”
“太后不就是想收回皇权吗?可陛下年幼,太后认为陛下能主持国政吗?届时太后还是要靠众臣,太后疏远王家,想扶持刘,张二人,岂不知,他们不会成为第二个王家?那时太后又该如何呢?”
纪太后听言一惊,脸色渐变。
王元昱继续道,“太后认为他们忠于皇室,可太后能保证,他们有了权之后,还会忠于皇室吗?”
纪太后冷笑一声,“以后的事,谁也不能保证,本宫只能看到眼前之事,眼前的王家可有把皇室放在眼里?”
即然话挑明了,纪太后也不再与王元昱装腔作势。
王元昱道,“但至少王家依旧支持司马氏。”
纪太后认真的看着王元昱,只觉可笑,于他,于自己,依旧支持?这是一个臣子该说的话吗?“如此,本宫还得感谢你们王家了。”纪太后讽刺道。
王元昱挑挑眉,“太后认为,如今收回皇权真的很重要吗?”
什么?纪太后觉得他这话更是可笑,“难道大将军认为司马氏该做你们王家的傀儡。”
王元昱道,“幼帝还小,掌政需要时日。”
纪太后嗤笑一声,但听王元昱又道,“太后可知北方胡廷的消息。”
纪太后听言诧异,怎料他会突然提及北地胡人,王元昱道,“胡王缠绵床榻久己,胡廷内乱在即。”
“胡廷?”
纪太后的精力皆放在本朝上,一时未去顾及胡人之事。
“所以呢?”纪太后问。
“所以这可是发兵胡人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