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达最近也听闻窦建德的故事,这货父亲死了,千人会葬。一时侠义之名遍河北。
不过,他听说窦建德乃是里正,是吃公家饭的,心中一时有些犹豫不决,道:“大师说的这个窦建德,我知道,不过,他是官家,岂肯与我联手?”
李冲笑笑,道:“这有何难,逼上梁山啊。”
他话说出口,才感觉有点儿不妥,这个时候,逼上梁山这个成语还没有发明,高士达自然是不懂。
他旋即道:“这很简单,窦建德这种人为朋友、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你想想看,你麾下或者你认识的人有没有什么窦建德的兄弟、朋友。”
哦,他这话一说,高士达豁然开朗。
高士达有一个朋友,似乎与窦建德也是朋友,这个人叫孙安祖,是窦建德的同乡。但是不同村,他家为大水所飘没,妻子也因此而死。
县令看他孤家寡人,不但没有发一毛钱抚恤金,还揶揄道:“这是天意让你去当兵,国家需要你。”
孙安祖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瞬间呼啸而过,那肯从军?
当下从漳南躲到了清河,随之又投高士达麾下。
窦建德与他并不同村,而且这时候他们村由于他带头垂范,征兵工作进展顺利,因此孙安祖当逃兵时,窦建德已上路。
李冲闻听这些,感慨历史不免语焉不详,大喜道:“这不就简单了?”
据他了解,漳南县现在还比较安静。
除了孙安祖这种确实家境很惨,家破人亡而逃兵役的,大部分年轻人由于窦建德同志带头垂范,带头服兵役,现在漳南县社会治安尚可,而且周边也没什么乱事。
他当下附耳高士达,嘀嘀咕咕低声说了数语。
不数日之后,孙安祖带着两名汉子,就出现在了漳南县衙大堂上。
口称:“小人前来领罪。”
县令大喜,稍稍一问,才得知孙安祖感动于窦建德的自动从军,相比之下自己的人生境界、思想境界实在太低,只想到自己这个小家,没有顾得上国家。
有国才有家,没国哪有家?小人应该像窦里正那样,以里正为榜样,自动从军,保家卫国。
县令听罢,感动得热泪盈眶,于是亲自下殿搀扶:“义士,义士啊,榜样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窦建德果然是先进楷模,众人表率。”
他话音未落,就见孙安祖的手里出现了一柄匕首,匕首上冒着寒光。
县令魂飞魄散。
这时想要避让已经不及,孙安祖已经一把捽住了他的前胸衣襟,口中大喝:“贼厮鸟,直娘贼,老子家破人亡,寡吊一个,你特么还要让老子去前线送死?”
“老子特么先弄死你。”
那县令这时已自吓的瘫软,尿液淋淋漓漓的流了一地。
孙安祖两臂本有千钧之力,这时想起自己的家破人亡,气不打一处来,嗖的一声立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紧接着又爆捅了几下。
县衙立即变成了凶案现场,那些衙役这时见孙安祖凶猛,不敢上前,惊呼溃散。
孙安祖大呼三声道:“我与窦建德皆已反矣,今日杀你这狗官,乃是为漳南百姓雪愤。”
言迄,逃去无踪。
于是,官司立即缉捕捉拿孙安祖,并同时追踪到窦建德家,在窦建德家墙壁上发现了一首歪诗。
心在山东身在湖,
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
敢笑刘邦不丈夫。
这诗当然是李冲临时派人过来忽悠的,原著乃是宋江,其实原作者也不是宋江,而是施耐庵,李冲不过是临时盗用。
不过,县衙的县丞是读过两年书的,一看后面那句连刘邦都不在乎了,都敢嘲笑刘邦了?刘邦可是大反贼之一,当下立即禀报。
于是,贝州立即下令捉拿窦建德。
窦建德这时从军其实并没有走多远,他在军中是二百人队队长,管吃喝拉撒,行军甚慢。
而且隋炀帝给各部队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各部兵马不得突前冒进,要步调一致听指挥,一切令行禁止,要遵从陛下指示。”
于是,各部行军不由自主,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