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料子,整个姜国都不一定有十匹,实在称得上是稀世珍宝了。这流光的名字倒真真衬它。”沈清怡面露遗憾,“只是一匹却要三金的价格…还是因为穿着不舒适的原因…不然价格还会更高。”
“虽然价格我们难以承受,但也能算是物有所值了。”柳青青分析,“这云京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多的是人稀罕那物。且瞧着吧,日后流光的名声传出去了,锦华铺定会把价格一抬再抬…”
“自是如此,但要我拿出这么多钱去买一块料子,父亲定不会同意。”沈清怡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在心里和流光道了别。
杜葭葭的心里有了计较。
这几日她正发愁该送些什么给沈清怡做贺礼,方才看见流光她突然有了计策。
一回到杜府,杜葭葭就把自己关在杜醒书房里,寻了他的纸笔埋头写写画画。水苓来唤她用晚膳,几次都没有回应。
还是杜醒下学回来了,回到书房打算温书,把杜葭葭吓了一跳。
“怎么就这么晚了?”杜葭葭惊讶,自己竟然呆了这么久。
杜醒撇了一眼角落里堆成小山的纸团,十分怀疑杜葭葭到底干了什么,于是低头去看她摆在桌上的成品,这一眼,饶是杜醒也来了兴趣。
原来杜葭葭勾画出了一件婚纱的线稿。
不同于时下高门中隆重繁复婚服,杜葭葭设计的这件是一条飘逸出尘的曳地长裙——原来她是照着印象中,前世只看了一眼就被惊艳的一条婚纱改动的。
在婚纱的腰际两侧,有轻薄的流光覆上,随着裙摆的弧度散开,像花瓣保护花蕊。又有两列大小不一的点点珍珠从腰侧部绕成一圈再蜿蜒至肩。袖口处收紧,做成西方流行的灯笼袖状,里层是惯用的绸缎,外层是流光。领口就是简单的方领,由一圈细窄的蕾丝花边点缀。
因为婚期是在冬日,杜葭葭干脆又画了个花瓣式样的小云肩遮住领口裸露的肌肤,描的是一幅桃枝锦绣。
抛却沉重的头冠和盖头,杜葭葭设计了一顶拖着长长流光头纱的精致小冠,镶嵌珠玉在上,贵重却简洁。
布料的颜色也不选大红,而是用了海棠色,流光也染成烟粉色,最能衬托出女子的娇美。
“这是要送给沈姐姐的贺礼么?”杜醒抬头问杜葭葭,“从未见过女子着这种样式的衣裙,沈姐姐想来一定喜欢。只不过这两侧该用什么料子呢?”
杜醒指的正是杜葭葭打算用流光缝制的地方。
“方才回来前在锦华铺看见一块叫流光的料子,沈姐姐很是心仪。流光薄若无物,走动间又有流光溢彩,一匹要价三金。我想给她买来做婚服,只是这样式画好了,钱还没凑够…”杜葭葭发愁。
“姐姐不妨用御赐之物与锦华铺掌柜作为交换?”
“暂且试试吧。”杜葭葭愁眉苦脸地就要打发水苓前去探英娘的态度。
“等等,”杜醒拦住了水苓,“将姐姐画的这张婚服带上,就说姐姐想用流光裁制婚服。”
水苓应了,接过图纸小心翼翼藏在怀里,朝东市去。
“为何要带上我的稿纸?若是英娘不肯,岂不是白带去了。”杜葭葭不解。
杜醒看了她一眼,坐下开始看书:“待水苓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