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慢吞吞地磨回了长兴侯府,那个家没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也没有人在乎她。她的内心一直这样认为。
用过了晚膳,陈媛又到长兴侯夫人房中陪了她一会。长兴侯夫人很是憔悴,看着反常安静的陈媛叹气道:“你如今大了,越发的有主意了。只是那宫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想进就能进么?”
陈媛差点脱口而出唐仁会帮自己,险险把持住了。
长兴侯夫人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又苦苦劝说:“先不说皇上对你无意,就算他有那么几分意思,又能在乎你多久?无情最是帝王,你是个单纯的性子,只怕被厌弃之后便处处被为难,后宫那种地方不适合你!”
“母亲只是想让女儿嫁到高门,给爹爹和哥哥铺路罢了!”一直不说话的陈媛忽然冒出这句,“母亲总说如何疼媛儿,可只要一碰见爹爹和哥哥的前程,女儿总是被牺牲的那一个!说到底终究还是我是外人罢了!”
“你如何能说这种话?!”长兴侯夫人气急,“傻孩子,虽然暂且是委屈了你,但是你爹和你哥哥好了,你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了呀!莫要再说这种胡话了,明日起我会帮你请女红先生来,翻过年就该议亲了,你如今的绣活可不像样。”
陈媛沉默着走出正院,每当触及到有关哥哥和父亲的利益时,母亲的反应都让她觉得陌生。
甚至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无从选择。
为了能抓住自己的命运
杜葭葭
对不起
陈媛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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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葭葭觉得沈清怡最近状态不大对头。
比如她邀她出来逛街,她总是推拒没时间;比如她给她下拜帖,她总是称有客不方便...
故而杜葭葭竟有月余没见到她了!
杜葭葭非常郁闷,自己又没做什么错事,沈清怡为什么躲着自己?
日子就在互相的小打小闹中过去...总算是到了两人命运的转折点—青澄园赏花宴了。
杜葭葭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打扮得清爽怡人,像株袅娜的水仙。
杜葭葭看着镜中的自己:白底暗纹的丝质长褙子飘逸出尘,鹅黄的抹胸上绣着星星点点的叶片衬得杜葭葭肤色白皙,下穿一件浅粉的百迭裙,用了苏绣的手法,走动间裙摆上的蝴蝶似是要飞起来。水月有一双巧手,今日给杜葭葭梳了个灵秀的发髻,饰以几个珍珠小钗点缀发间,越发可人。
杜葭葭满意地夸奖了水月的手艺一番,又挑了对珍珠坠子带上,便算是完活了。
“姑娘会不会素了些?今日去的姑娘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姑娘,未免人家会说咱们小家子气...”水月担忧了一下。
“放心吧,你家姑娘交际向来不靠金银珠宝。更何况,”杜葭葭笑嘻嘻地打趣道,“你觉着那些贵重东西都往身上堆的难道就不小家子气了?”
水苓捂着嘴偷偷笑了,水月也意识到是自己多虑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杜葭葭思考了一番,到底还是多拿了根步摇插上。
这根步摇还是柳青青送她的,虽然是银簪,但是上头镶嵌了成色极好的粉椿色翡翠,下头流苏是几串银子打的铃兰,小而精致,间以打磨圆润的粉椿色翡翠碎石,走动间摇曳生辉。
“姑娘本就生的好看,这样一打扮更是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了!”水月挠着头想了半天形容词,赞叹道。
“行了,别磨蹭了。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走罢。”杜葭葭信心满满地“出征”。
出发前蓝氏嘱咐了她莫要与人生事端等她早就听腻了的话。
还好没把今日要做的事告诉蓝氏。
杜葭葭心里只有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