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云黯然道:“大抵是,清妙姑娘给的美梦太不真实了吧。”
清妙问钱朵朵:“你们的事情说完了?”
钱朵朵点头。
清妙便转头对薛嘉云道:“姑娘该回家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知道了?”
“我不知道。”若不是薛嘉云说话时神色着实天真无辜,清妙还以为她在戏弄自己。
“其实我,虽听说了一些,可对狐仙庙还是晕头转向的。”
这话说的极聪明,薛嘉云长着一张娇而灵动的脸,只要她一开口,众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凝神倾听。
“不过,我只需的说自己一进屋就昏睡了过去,醒来也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身上酸软乏力。其余的,就叫她自己瞎猜去吧。”
清妙略想了一会,突然咧嘴笑道:“姑娘真是聪明,是,这样说极妥。”
人的想象力是最无穷尽的,能在虚无中勾勒出自己想要的事实来。
“可我嫡母所求之事,你们打算替她做吗?”薛嘉云瞧着清妙还像是好说话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做自然是要做的,毕竟收了人家这个数。”清妙说着,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百两?薛嘉云暗自咂舌,姚氏可真是大方。
不过人家要怎么做,却不是薛嘉云能再置喙的了。
清妙转过身,示意薛嘉云跟上自己。
薛嘉云随着清妙走着,见栏上缠着不知名的藤蔓,便道:“清妙姑娘,这藤蔓有毒无毒?”
清妙瞧了一眼,道:“无毒。”
薛嘉云顺手扯几片绿叶,粗鲁的揉出汁液,糊在自己的指腹上。
清妙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
只是看着她无辜娇柔的皮相,再瞧着她这番肆意自在的举动,总觉得有种既突兀又和谐的美感。
薛嘉云被清妙引到起初暂坐的那间外院厢房中,一进门就瞧见水宛伏在茶几。
她连忙上前,见水宛气息平稳,面色红润,一副甜睡之态,这才放下心来。
清妙朝她使了个眼色,薛嘉云点了点头,便也像水宛这般伏于茶几上,佯装昏睡不醒。
清妙手持腰际银铃,手腕一颤,发出三声脆响,声声带刺。
薛嘉云虚睁开眼,见水宛只是略一蹙眉,并未转醒。
随即耳边传来几声怪异虫鸣,薛嘉云一愣,心想这应该也是银铃之声,只是不知道清妙是怎么弄出这种声响的。
薛嘉云合上眼眸,听到水宛发出几声模糊低语,片刻之后就听见椅脚与砖地摩挲之声。
“小姐,小姐”水宛轻轻的摇晃着郑令意,语气焦灼。
薛嘉云佯装出一副方才转醒的样子,半虚着眼睛,对水宛道:“水宛?”
屋里陈设如旧,只是清妙不知去了哪里。
主仆俩相互搀扶着起身,忽听见几声女子的呻吟。
“小姐,好像是屏风后头。”水宛有些害怕的说。
薛嘉云和水宛蹑手蹑脚的前去一探究竟,见屏风后有石榴色软塌一张,姚氏和薛嘉兰正躺在上头,一个捂头一个捂肩,像是浑身酸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