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没有回裴络的话,从被中抽出玉指揉了揉眉心,似乎心中十分乏累。
裴络见慕容寒抿嘴闭口不谈,神情间似乎还泛着细微的忧伤,很有眼力见儿的不再继续追问。
顺着方才的话想到今日自家王爷与冷清菡相遇的缘由,裴络面上泛起深深的担忧,眸光心疼地看向憔悴的慕容寒犹豫间动了动唇,
“王爷,今日芊雪公主同您一同出宫却在宫外中暑晕倒。”
“陛下那里......也不知会不会怪罪王爷看护不佳之罪?”
听到怪罪两个字,慕容寒轻声冷笑了一下,眼中含着淡淡的不屑,这份鄙夷在那张本极其温柔的脸上越发显的突兀。
“当年之事,父王一直以来都觉得有愧于本王,他又哪里会怪罪?”
“更何况,这几年来本王都显少下山,父王他老人家连我这个儿子怕都不记得几分。”
男子的话听着满是不屑,却隐藏着幽幽的凄凉和落寞,更有几丝不易察觉的责怪之意。
须臾,许是方才喝的药起了后劲,窗外的时辰还早,慕容寒却觉有些许困意涌了上来。
遂慵懒地向一旁仍在冥思苦想的裴络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本王想歇息了。”
也不待裴络回应,便向被子里钻了钻身子,背过头去面墙躺着,懒散无力地阖了眼睛。满头的银发随意地披散在枕边和身上,透着浓浓的倦怠。
裴络心头一愣,从前的王爷都是辗转难眠,身上难受的厉害。
今日也不知是因为方才提到了王爷的伤心事,便寻个借口差自己离开,还是那姑娘的药真的起了些作用,竟让王爷早早地就困倦了。
不过无论如何,王爷若能有个好眠,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想着,裴络眸间充着淡淡的喜色,轻手轻脚的帮男子把被子盖好,熄了床边的几盏烛火,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走出屋关好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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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去了墨府之后,冷清菡这两日便再未怎么出过潇湘馆的大门,唯一出去了一趟还是在回春堂进行每五日的坐诊。
不过她这几日也算是没怎么闲着,受老鸨所托忙着帮楼里的姐姐们为乞巧节设计新的妆面。
时而也会看着伙计们对楼里进行提前布置,剩下的时间便大多侍弄侍弄花草,读读书打发时光。
而隐香也不愧是墨松宸训练出的手下,一日之内就把楼里的大小事务,每个人的住所以及作息习惯烂熟于心,似乎同茗香和春竹一样早就是冷清菡身边的老人了。
由于她眸间的冷冽和浑身气息的幽暗,楼里的姐姐们第一天还有些怕她。
但隐香却是极其会来事儿的,经常主动给楼里的人帮忙,第二天就得了许多姑娘们的喜爱。
而墨松宸那边却是好几日没有派天逸来传过什么消息,冷清菡也不自觉地派隐香偷偷去墨府门前打听过,却只知他这几日并没有出府,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今日京城的天气格外地好,日光温暖却不火辣,时有阵阵清凉的小风拂面,倒似春日万物复苏之时,让人不由得好生惬意。
冷清菡随意地穿着一件碧色罗裙,外披淡青色纱衣,正对着小轩窗手里忙活着什么。
阳光洒在她清晰的锁骨上,衬的那诱人的线条朦胧中透着骨感。
一堆五颜六色的丝线正平铺在面前的檀木桌上,略微显的有些凌乱。
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冷清菡遂放下手中的活计,向门口轻回了一声“进来吧!”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轻推了门,随即探进两个脑袋向里面四处打量着瞧了瞧,遂忙小碎步走了进来,只是神情间却显的有些慌张。
冷清菡略微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茗香和春竹,再见其身后紧跟进来神色微凝的隐香,不由得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