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眼皮跳了二下,觉得这人真是记仇。
“呵呵……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我这病由来已久,怕是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
“看看也挺好的。”孟泽回敬她。
………
晚膳后,二人在庭院坐着。
此时月光极好,又有明灯照得庭院一片敞亮。
唐姝便也没有再蒙上眼睛,随着孟泽一起坐在庭院,美其名曰:纳凉。
实际上,就是吹冷风。
还好那老御医来的快。
“卑职有事来迟,请殿下见谅。”
“何事来迟?”孟泽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到老御医耳朵,却让人感受到他的威严。
“谢贵妃头疾又犯了,陛下把宫中太医都被请了过去。”老御医头上现在还冒着冷汗,余惊未了。
孟泽沉思了一下,“谢贵妃头疾由来已久,这次莫非很严重?”
“微臣同其他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贵妃恐是……挺不过明年春天了。”说罢,他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陛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只祈祷四殿下别为难他,不要又是什么不治之症才好。
这话倒是让孟泽震惊了一下。
谢贵妃是三殿下的母妃,为人温柔体贴,不谙世事。
生下三殿下孟奕后,便染上了头疾,时已有多年。
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竟有点茫然。
谢贵妃素来待他不错,但孟奕除了继承她的一番样貌外,性情方面却连她一星半点都没沾到。
听闻这个消息,想必他父皇应该是最伤心的。
唐姝听到他们讨论皇家之事,有点不知所措。
于外人而言,皇宫是极为遥远的地方,即使有再多传播的秘闻,未曾自己亲身经历,也始终体会不了当事人的心境。
孟泽想起此行正事。
遂沉吟:“麻烦太医帮孤看看她的病情。”
来之前,他便托人将之前从唐姝那里讨来的药交给了太医验查。
现在,再结合病情,应该就能知道她所言虚实了。
“麻烦姑娘伸出右手。”
老御医走上前,从药箱里取出一块白巾和脉枕,并将脉枕垫于唐姝手腕下,用白巾隔肤而把脉。
这一把,不得了。
老御医脸色又白了几分,感觉自己今天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
双膝直接跪于地上,声音焦急道:“殿下恕罪,老臣……老臣…无能为力。”
“你这是何意?”孟泽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怒意,声高了几度。
“这姑娘脉象……紊乱,虚且无力,身体表面看起来运行平稳,实际上内里已然如漏气的沙袋,无论怎么填补,都是……无济于事。”御医吞吞吐吐地。
孟泽心里竟没来由地有些失望,他倒希望她是骗他的。
“那夜盲症和精神错乱之症又是和解?”孟泽沉着脸色道。
“老臣未曾亲眼瞧见姑娘发病,不敢轻易断言精神错乱一症,至于夜盲……昔日老臣曾亲遇一夜盲患者,此病……无解,却也不碍身体,只需要姑娘自身注意,倒也不影响生活。”
“只是这……内虚无力,姑娘体质似与常人不同,怕是调理不易,以姑娘自身保重,恐……,老臣……老臣不敢再说下去了……”。老御医越来越紧张。
他从未见过脉象如此紊乱虚无的人还能活这么久。
“这病如此之重,你却看不出所以然?”孟泽一拳锤在石桌上,这一锤吓坏了旁边的老御医和唐姝。
“请殿下给老臣一些时日,殿下给老臣的药,我已经查出了成分,过几日我亲自研制一些,定能再给这位姑娘拖延些……时日。”
届时再仔细观察,未尝没有解决办法。
唐姝瞧二人因她而情绪变化,倒也不好再安心坐下去了。
“请殿下放心,我这病是从娘胎里便有的,生死有命,无关他人。”
“而且……我现在感觉挺好的,能吃能喝,什么虚无力,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只要没被鬼魂侵占身体,她的病情是不会加重的,这一点她有自知之明。
而且,只要找到那东西,便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