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明暗交错，眼前的走廊仿佛看不见尽头一样。

混沌抬起头把目光重新放在走在他前面梼杌的身上，梼杌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都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场。

梼杌拎在手里的两个守卫早已晕了过去，混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穷奇曾经对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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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站在逆光被废弃的仓库里，注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混沌，穷奇眯起眼向他介绍着梼杌：“你别看梼杌谁都不在乎、睥睨天下的样子，事实上他只是没有遇到能让他在意的人或者神兽罢了。”

“如果一旦他有一个在意的人或者神兽，恐怕他就会真的听这个人或者神兽的话也说不上，忠诚专一的梼杌，我可是非常想见一见啊。”

混沌的神情在黑暗里晦涩不明，他好像是听懂了穷奇的意思却又像没明白一样，声音沙哑道：“…汝要吾干什么？”

穷奇露出笑容，他蹲下身，目光轻柔地看着混沌，意有所指道：“梼杌需要一个在意的人，他在意的人也是要是我的人。”

混沌移开视线：“不一定会是吾…”

穷奇依旧温柔地看着他：“没关系，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先把伤养好一点再说吧。”

混沌定定地看着穷奇，穷奇这份温情对他没有用处，但是穷奇确实救了他，所以他也不得不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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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在一开始就已经明白了穷奇会出现他的周围并不是意外，或者说穷奇就是故意接近他，穷奇不会做没用的事。

穷奇接近了他，再把他从黑暗里捞出来，那么他就得报答穷奇的恩情，于是顺理成章地为穷奇所用。混沌成功地接近了梼杌，成功地和梼杌搞好了关系，也成功地让梼杌加入了穷奇的队伍。

混沌是转世，因此他还留着作为人类时的人性，他不会言而无信，反而会用尽全力地帮助穷奇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是他并不想人类被穷奇当做他的玩具，混沌看着梼杌的背影，他忍不住上前抓住了梼杌的手臂。

梼杌回头看向混沌，混沌迎上梼杌的目光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沉默着渐渐又松开了抓住梼杌手臂的手。

混沌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再让梼杌为了他跟穷奇翻脸，毕竟如果不是他穷奇不会那么快就准备好一切，也不会有充足的力量去改变世界。

这一切难道不是他咎由自取的吗？而且，梼杌应该也早就发现了吧？发现他是穷奇那边派过来的，只不过是棋子也没必要上心不是吗？梼杌不会对一个背叛者手下留情。

梼杌直直地盯着混沌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送给你的木偶呢？”

混沌一怔，他压下情绪回答道：“吾将它放在了房间里。”

梼杌点点头：“那个人偶可以抵一命，你想好了再跟我说话。”

混沌猛地抬起头看着梼杌，梼杌没有管他继续说道：“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你想走我可以随时带你离开。”

梼杌似乎就只是随口说一句并不在乎混沌回答的样子，他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而这次混沌却做出了与上次不同的反应。

混沌狠狠地拉住想要离开的梼杌的手臂，梼杌再次回头，就看到了浑身充满傲骨的混沌脸上一只眼睛竟流淌着泪水。

“吾…吾做错了很多事，穷奇故意救了吾，吾就不得不帮助他，对不起。”混沌就是混沌，无论他是什么样子面对什么样的人或者神兽，他可以脆弱、可以狼狈，但是他都是骄傲、不可一世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