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屋外透过残破的木窗的月光,还有屋内的烛光,林渊虚弱的伸出手,轻轻覆上了被子上秦瑛的手。林渊已有了意识,余温与秦瑛相贴。
世间珍贵的东西大抵如此,原本拥有朝夕与共时不知珍惜为何物,若真等到一切都没了,恍若隔世,才后知后觉眼前之物是多么难能可贵。
昏黄的烛光下,林渊如是珍宝,他只感叹老天还是有眷顾他的,没有把他逼上绝路,在这个村庄,这个地步下,拖着这样一具残躯,那么不凑巧的,还是和她见面了。
林渊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未能察觉到或许是握她的那只手使了些力,秦瑛动了动眼,醒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戴着面具的人,林渊的面具蛮大,若是不仔细看倒还真的很能发现他是已经醒了。
“怎么样了?有好些了吗?”
林渊:“好些了。”
秦瑛点点头,松了口气:“你也算是厉害,这样都死不掉。”
林渊:“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
秦瑛被他这么直白的看穿心思,有些不悦:“要不是看在你和我一个熟人长的很像,我才懒得救你。”
林渊来了兴趣,她口中的那位与自己长的很像的“熟人”究竟是谁,他有了期待:“是谁。”
秦瑛一秒没有迟疑:“我夫君。”
林渊微怔,他从没有想过秦瑛会在外承认他的身份,他没那把握,也不敢奢求,一场政治婚姻,各取所需的事情,而她……
“你夫君他是个什么人?”林渊开口。
秦瑛思索着这位风先生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喝的那碗药的缘故,林渊的声音有了一些改变,秦瑛听着他的嗓音,笑了下,真是除了身形,更像了。
就算现在这人扯下面具是一**渊的脸,秦瑛觉得自己也不会惊讶。
不过,林渊没事不再皇城待着和人周旋,跑夜都作甚?
吃饱了撑的吗?
“好人。”
“没了?”
“没了。”
问了和没问没什么区别,林渊砸了下嘴,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满怀期待等来的就是这个?
他的表现全被秦瑛看在眼中,秦瑛没有和他争辩,只笑了下,思绪飘远。
好人这两个字概念太广阔了,一辈子碌碌无为守着本分叫好人,光宗耀祖考取功名也能是好人,知礼节明孝道上为国下念家也是好人,而人人都逃不过私心。在她看来林渊不同,他懂得自己的本心,看尽千帆过,仍能守得初心。
位卑未敢忘忧国,大概便是好人的范畴吧。
虽说林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至少他知道了秦瑛心里还是想着他惦记着他,这就够了。
第二日,那位成老爹再来看一下状况时,老远就瞧见芸娘一路脸上带笑拉住他的衣摆分享了这个消息。
成老爹迈着因年老而不利索的脚步进门,林渊在看到他时眉眼有些不顺。
成老爹:“公子身体可好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