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开口:“让严佩宁过来。”
重新戴上面具,林渊打了个哈欠随即正襟危坐等待严佩宁。
这个时辰实在不知还能有什么事,本已脱掉外服的严佩宁听到下人来报赶忙重新穿上重整衣冠步入偏堂。
严佩宁向林渊问好,“不知深夜还有什么是下官可以做的吗?”
林渊:“去县衙那,将户簿上没有的名字写在纸上一个个排查,若是与汉人长的不同或者一问三不知,写在纸上带过来。”
严佩宁示意明白突然想起前几日听到的事情,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一声,“前几日我听县衙的人说,小北蛮王来了。”
他来干什么?
渺一真勾起唇角,事情倒是越来越好玩了。
离墨站在一侧细细观察着林渊,林渊戴着面具虽看不清但他还是能感觉他的不安分。
渺一真问:“就他一人吗?”
严佩宁想了会,又说:“也不是,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好像是他夫人?”
“夫人?没想到我们关边的小世子竟什么时候偷偷背着大家把终身大事都解决了。”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着时还不忘偷瞄林渊几眼。
一直没有讲话的林渊此时开口:“你可当真?”
严佩宁又仔细想了想,昨日来的人究竟说的是否是谁,看着这几人的神态,应该是自己说错了,咽了下口水,再次开口:“应该是错了,好像是随从。”
送走了严佩宁,没了外人林渊也不再继续装扮,对离墨说:“修书一封送到王公公那,贺清延不在宗人府好好待着跑到这来是干什么?”
渺一真听到林渊所说的“宗人府”,眼神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哟,还能去宗人府?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风先生的作风了。”
林渊听不惯他这调侃,正色道:“事有轻重缓急如今是解决这个的时候吗?”
他再次看向离墨,说:“还有,查清楚贺清延旁边的……女子是谁?是宫里的人吗?”
离墨好像已经能够猜出他顾虑的是谁,憋了一会不知说还是不说。
“说。”
“公子是怕贵妃娘娘吗?”
林渊没有说话,手指徘徊在拖下的面具上,抚摸上面的轮廓,眼神种说不清道不明,不怕万一,可就是这,
万一呢?
这几日他和贺清延走的是越来越近,从宗人府再到夜都,所谋划的是自己也在做的这件事吗?
如果是,她在为谁图谋?
现下不能再为她分心了,林渊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离墨的问题。
秦瑛与贺清延回到客栈,贺清延正招呼楼下小二做几盘可口的小菜送到房中,秦瑛直接越过她回到房中。
小二见她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手中记菜的笔停顿不知如何是好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不用管,你做就是了。”
回到房中,贺清延换下今日外出的衣服,换了件青色长袍,外扎纹绣缎带,将那块金牌塞进了包袱里,敲响了秦瑛的房门。
门内寂静无声,没有要来开门的预兆,贺清延敲门的手也最终放下撤回了自己房内。
过了片刻,小二将吃食摆在餐盘里送入贺清延的房里,看着桌上为了她准备的些许荤菜,最终未能动筷。
他的房间与秦瑛的房间是并排设置,二人床榻的位置一样,中间只不过隔了一堵墙。贺清延蜷缩着身子尽力将自己往墙边贴去,耳朵紧靠墙沿,倾听里面传来的声音。
秦瑛的那边太安静了,安静到根本没有任何声响传来,就像是床上压根没人一样,再次往里靠了靠确认是真的没有动静。
连呼吸声都没有!
桌边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热油一滴一滴落下凝固在盛装的台子,变成了斑驳的油珠。
以同一个姿势维持了块大半夜,贺清延再按捺不住起身离屋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依旧无人反应,轻轻推门进入。
房内蜡烛依旧燃起,和他想的一样却又不一样,秦瑛是正躺在床上,不过没声罢了。
贺清延心想:真的有人睡觉一点声音没有吗?
攧手攧脚走到窗前,可能是累了一天,秦瑛早早就睡下了,只脱了鞋便睡下了,面上的憔悴还未褪去。
贺清延坐在床边,伸出手抚在她的眉间,欲抚平她的忧愁,指间的柔软轻触,秦瑛睡得太熟了,没有丝毫的反应。
蜡烛微弱的光芒映在床帐上,还有秦瑛瘦小的脸庞上,贺清延凝视住她,良久,他做了个大胆的动作。
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随即转瞬即逝直起身子大呼气,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刚才做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下一瞬好像是完成了一件一直都想尝试却从没有去做的事,心下舒坦笑了一声。
今夜,对他来说是个好梦,去他的管家,礼仪,爱谁谁,反正他是世子大不了滚回关边。
翌日,严佩宁揣着一摞纸张送到林渊偏殿,对身旁的渺一真说:“这是上午收拾好的,除去户籍上的人,剩下居无定所的名单都在这了,请公子过目。”
渺一真将纸张递给林渊后,想起了远在外的陈珏,说:“公子,还有陈珏那边,该如何?”
林渊:“他接触你了吗?”
渺一真:“他问是否可以退回驻扎了,他不想在关边了。”
林渊不屑的笑了一声,指尖在一张张纸张上转动,他倒是觉得和北蛮王相处的烦,那么大好处都给了他可还嫌不够。
坐在一旁的严佩宁听着他们的谈话,仔细盘算,回想年前和各郡掌事的谈话,不由开口:“听闻宰相的意思好像是在和陈烃交易者什么?”
和陈烃,那还能有什么,兵权罢了。
林渊放下手上的事,抬眸盯住他,眼神种流露的震慑让严佩宁感觉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