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费氏坐在床上,看到路弘康进门,惊讶了一下,而后板着脸训斥下人。
“谁作主去叫的老爷,不知道老爷最近公务繁忙吗?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胡乱禀报!”
守在房间的四个丫鬟低头不敢出声,路弘康也不在意,摆摆手,“都下去吧。”
“是。”
费氏看着路弘康坐到床边,憔悴的脸上挤出笑,“老爷别担心,是那些下人不懂事,我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路弘康听言,握住费氏的手,“脸色这么难看,还说好的差不多了。昉儿那丫头做了什么?气的你心口都疼了。”
说到这个,费氏眼睛一湿,就差老泪纵横了。
“唉,老爷,您应该听到外面百姓的传言了。”
路弘康颔首,眼神紧紧盯着费氏,眼底怀疑丝丝外泄,“是,我就是听到了传言才回来看看的。”
费氏假装没听懂路弘康话中的意思,抹着眼角的泪,“老爷,昉儿那孩子今早听外面传路恬喜欢二皇子的事情,还知道他们要回路府,便找人写了一封书信要诬陷元氏。后来和路恬那孩子动了手,吃了亏,就跑去费家诉苦了”
“老爷,你说这孩子怎么这样了,我平常千叮咛万嘱咐,也不敢轻易让她们出门,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唉我,我对不住老爷,对不住路家的列祖列宗啊,呜呜”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那丫头是因为二皇子吧?”
他也希望自己孙女能嫁到二皇子府,也就默认了让孙女去接触二皇子的事情。
如今竟然因为传言引起了后面的事情。
看来,路恬故意在医馆说那些话是误导他的。
因为费氏的病不可能是装的,就算装,脸色也不可能这么难看。
路弘康的心自然而然的偏向了费氏。
“老爷,我罚了昉儿那丫头在祠堂禁足三个月,您千万别觉得我严厉,我这是为了那丫头好,让她给我好好的反省。”
“老爷你放心,等我身子好了,我带着人亲自去医馆把他们兄妹接回来。这府里的院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刚好可以住。”
路弘康听到这里,放弃想要去训斥路昉的想法,心里也更加坚定的相信那些事情不是费氏做的,同时对路恬又多了几分厌烦。
“不用管他们,爱回不回,我这路府的门槛也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
“老爷怎么还生气了?那两个孩子经过这次传言肯定也难受,老爷的骨血后代生活在外面终归是不好的。”
听费氏如此说,路老爷欣慰的叹口气,“我现在倒觉得那两个孩子暂时不回比较好,还是先学学规矩再说。”
“老爷?”
“好了,我让人查查看是谁传出的二皇子和路恬的事情。”
送信的事情既然知道是路昉的算计,后面昉儿去费家哭诉,说不定是大舅兄听了之后生气,跟尚书大人提了元氏的事情,这才派了杨大人去医馆做做样子,给昉儿出气。…
他原本还想去一趟尚书府,如今看来是大可不必。
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个和二皇子的传言。
“老爷不可。”
闻言,路弘康转头,“为何?”
费氏抿了抿唇,浑浊的眼底划过一道莫名,微微压低声音,“老爷,能在短短时间内把流言传的京城皆知,背后定然不是一般人。”
路弘康抬了抬眼皮,眼底满是思索,“夫人是说,这事是二皇子自己找人”
“老爷,不可以说出来,您心里明白就成。知道这些传言的时候我就让人出去看看情况了。后来发现传言到处都是,这手笔,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路弘康有些不解又震惊,“二皇子喜欢路恬那个丫头?!”
“老爷,您不知道吗?薇公主的身子好了,是被路恬那丫头的药治好的。国公府有那么多药房,自然也想要路恬手里的药水。”
听言,路弘康了然,“原来如此。”
皇家人想要一个东西,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人也算到皇家。
对于简家就是,从上一代皇帝开始,皇家便一直想纳简家的女子为妃甚至为后。
只可惜,简家的规矩是女子绝对不嫁皇族与官员,甚至连秀才都不考虑。
“老爷,这事归根到底是我没管好昉儿,这才造成后面越来越多的事情。我没打那丫头,这事终究是家丑,加上那丫头将来还要嫁人,若是打坏了,便再也没可能入皇家。”
“老爷也千万别生气,我一定对昉儿严加管教,再也不会让她犯这样的错误。”
路弘康长叹,“我知道,这些你不必向我解释。你好好休息,注意身子。接那两个孩子回府的事情不急,等流言过去再说。”
“是。”
当晚,路恬把元氏和路士杰都留在了铺子里住。
今日经历那么多事,还都是针对元氏的,元氏心里不可能没有波动。
回路府的话元氏肯定觉得很压抑,难免想到费氏那些人,还不如留在铺子里安心。
最主要路恬怕今日那个杨大人再去路府带走元氏,到时候路家可没人愿意护着元氏。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用过晚膳,又说了好一会儿话便各自睡下。
“什么人?!”
半夜,路恬被一声历呵惊醒,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披上衣服便往外走。
出门,路言和竟似等人已经站在院子里看着屋顶上的一个黑影。
“路姑娘,有人进了那间屋子。”玄晴看到路恬出来,指着二楼那间制作药水的房间。
路恬闻言倒没紧张进去的人,而是看向屋顶的女子,“你是谁?”
玄晴听到问话,语塞。
怎么说?她是偷偷跟在路姑娘身边的人,不知道路姑娘会不会生气?
想着,什么都没说,玄晴闪身消失。
“哪里跑”
“竟似,你追不上的,人家会飞,先跟我去楼上看看。”…
看那个女子不像伤害他们的人,先不去管她。
“是。”
准备了一些蜡烛,安抚好紧张的路士杰和元氏,路恬带上路言和竟似,竟凡上了铺子的二楼。
“竟似,竟凡,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和哥哥进去就行。”
“是,姑娘。”
两人进了房间,里面的药水都是完好的。打开锁着的小门,路恬拦住想要先进门的路言。
“哥哥别着急进去,咱们先看看情况。”
“好。”
门开,蜡烛的光慢慢照进房间,路恬和路言两人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屋子。
因为有炉子,里面很热,弄的装备都是完好的。
视线转到开着的窗边,那里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黑衣人。
“哥哥,你戴上那个手套,把这个人拖出来再说。”
路言神色微紧,点头应下,“好。”
路言把人拖到药房外面,竟似和竟凡带着手套把人抬到楼下大堂。
“小妹要救人吗?”路言神色严肃的看着躺在地上,脸色青紫,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黑衣人。
路恬抿唇,心里也在纠结要不要救人。
她不想救,但是,作为大夫,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却充满了负罪感。
就在路恬犹豫的时候,后院响起了云珟说话的声音。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