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言明白妹妹的意思,缰绳一扯,马车慢慢停在溪边。
路恬把车上的背篓拿下来,里面的锅碗瓢盆拿到溪边清洗。
路言则是防备的看着后面的马车走过。
看着那辆马车径直往前走,路言的心才缓缓放下。
只是,这心还没完全放到肚子里,前面那辆马车转弯,停在了前面二三十米远的位置。
“恬恬,要不咱们继续走,万一那些人有什么企图,咱们两个根本没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路言有些不放心,怕自己到时候保护不了路恬。
“也可咦?是他?”路恬正想点头,眼角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白衣男子。
路言也看到了下车的简寻,微微蹙眉,突然有些不确定人家是不是跟着他们。
昨晚在水县见到这位公子的时候他简单的观察过,看似寻常的白衣其实非常不一样。
加上那位公子身边跟着两个护卫,一个小斯,很明显是个贵公子。
若说人家贪图他们的银子,那是根本不可能。
简寻下了车之后径直朝着兄妹俩的方向而来,并且直接跟路恬打招呼。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路恬面上带着客套,笑着对简寻点点头,“好巧,公子这是准备去哪?”
“去京城。”简寻直接道,“看姑娘的样子也是要长途跋涉。”
路恬挑眉,看了一眼手里的锅子,“是,我们也去京城。”
“哦?那倒是巧了。姑娘如果不嫌弃,咱们不妨一起。”
路恬摇头,“我们走的比较慢,恐怕会耽误公子的事情。”
简寻也不勉强,“好,那就有缘再见。不过,我想说,姑娘的医术不错,不知道姑娘到京城后去哪?有机会的话,在下好去拜访。”
路恬眯眼,“你看上了我的医术?”
她觉得眼前的男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搭话。
“实不相瞒,是。”简寻也足够坦诚。
“你是开医馆的?”
“不。”
“你们家有人生病?”
既然不是开医馆的,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不错。”
看着眼前纯纯净净,淡淡然然的简寻,路恬眼底微光闪闪,笑的有些冷,“你家病人不会和昨日那妇人一样吧?”
如果是,那就说明昨日的事情并不是巧合,而是
简寻垂了下眸子,一脸真城,“确实如姑娘所说。家人的病情与昨日那个妇人情况基本一样。昨日听姑娘说能治疗,在下才一直想找机会与姑娘说这件事。”
“是吗?那还真是巧。”
简寻能听出路恬话中的怀疑,不过,他不打算坦白自己做过的事情。
这一路他试着打探医术卓绝的大夫,只可惜,大部分都是沽名钓誉,听到病情只会连连点头。
昨日偶然听到兄妹俩的玩笑话,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让人找了一样病情之人,为的就是试探一下这位姑娘的医术。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却令他满意。
只是,他有些犯难要如何开口请人家进府,所以才会暂时跟着兄妹俩,见机行事。
如今看来,这位姑娘也是个聪慧之人。
不过,试探她的事情,不承认最好。
简寻听着路恬不冷不热的说着巧合,好脾气的笑着岔开话题,“在下如果没猜错,姑娘与令兄应该是去京城参加今年的科举。可对?”
“确实是。不过,再有一个多月就是科举,这个不难猜。”
“是。既然是去参加科举,想必两位都未曾去过京城,对京城更是不了解。若是有什么在下能效劳的地方,还请姑娘直言。”
话是客套的,是为了兄妹俩着想的。
但,他的好意,路恬未必会领。
“我们在京城有认识的人,就不劳烦公子了。”
虽然简寻的目的很明确,但是,路恬不打算接下这个人情。
如果他说的病人和昨日那个妇人一模一样,那就是癔症。
这种病倒不需要特别多的药物,更多的是需要心里治疗。
而简寻看上去就不简单,他家的病人突然生病自然也不是因为什么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治疗癔症是一个需要有足够耐心的漫长过程。
她现在还没到京城,更是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绝对不会轻易应下这件事把自己困在一个病人身上。
简寻看了一眼路恬,不禁有些头疼路恬的难搞。
“那姑娘可愿意告知姓名?”
“萍水相逢,没有必要。”
简寻轻叹,“姑娘无需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下是为了家人的病情,没有别的意思。”
路恬笑笑,“这位公子,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保证不了看诊的事情。所以,不想轻易接下这件可能做不到的承诺。”
“这样吗?”
“确实是。”路恬态度始终带着疏离,让简寻能轻易的感觉到。
简寻知道没戏,只好暂时放弃,“那在下便不勉强姑娘了。在下简家简寻,以后姑娘在京城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来简家找在下。”
路恬眼帘动了一下,“好,我记下了,简寻。”
这个简家应该不简单,要不然简寻也不会说的这般有信心。
简寻看路恬没什么变动的表情,眼帘微动。而后弯了下唇,
“姑娘,再见。”
话落,转身,上马车,而后快速离开。
路言抬脚站到路恬身边,看着走远的马车,脸色微微发紧,语气带着不确定,“这个简家不会是那个简家吧?”
“哪个?”路恬一脸茫然的转头。
“皇商简家,全天下银子最多的人家,家中涉及各行各业,生意遍布天下各个角落,真正的富可敌国!或者说,连皇家也因为忌惮简家的财富而对简家家主礼让三分。”
听到这里,路恬眼睛瞬间瞪大,看着走远的马车,脸上渐渐流露出后悔,痛心疾首。
“哥哥,这么大的腿被我给拒绝了?!”
路言扯了扯嘴角,“这么大的腿,你不一定能抱上。”
就算请妹妹去看诊,顶多给点银子。
路恬砸巴砸巴嘴,“啃一口也够我嘴角流油了。哎呀!后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