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咋整呢？

卢鼎与王氏匆匆赶来时，见到的就是卢奶奶气焰高涨的指着卢音音鼻子在骂。

而卢音音一身衣衫湿透，跪在地板上低垂着头，默默的垂泪。

“娘……”，卢鼎再也说不出女儿错了的话，一向倔强的她终于被磨去了棱角，他不知怎么心里竟然有些堵。

“怎么？你又要为了她们忤逆娘是不是？”卢奶奶蔑视着儿媳妇，眼神分明在骂：狐狸精！

“娘子，你先带音音回房去。”卢鼎不顾母亲跳脚叫嚣，执意要求妻女离开。

卢音音错愕的抬头看向父亲，今天这苦肉计效果这么好的吗？

她可是在记忆里没看到过卢鼎光明正大的维护她，多是事后王氏偷偷塞给她一些东西，说是父亲的补偿。

卢鼎看到女儿惊愕的目光更是心里不舒坦了，难道他以往打太极和稀泥做错了吗？

卢音音一步三回头的被母亲王氏牵出了房门，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卢鼎会和奶奶说些什么呢？

“音音可是吓着了？别怕啊，有娘在呢，咱们赶紧回房去换身衣衫。”王氏见她步履拖沓，担心的问，又怕她受寒，脚下步子更是加快了许多。

她自然是不敢对抗婆婆的，长辈一个孝顺二字压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卢鼎掩上门，竟是一撩衣袍跪在了母亲身前。

“鼎儿，你这是做什么？”卢奶奶脸色大变就要去扶他。

“娘，儿子这些年忙于学业，没有好好孝顺您老人家，不如从今日起儿子亲自侍奉您？”卢鼎无比认真的样子，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什么意思？”卢奶奶脸色煞白，脚下竟是站不稳了！

“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儿子总不能让母亲受了委屈。”卢鼎一派云淡风轻。

“你这是要逼死我！”卢奶奶忍不住老泪纵横，想要大声咆哮。

可是触及到卢鼎平静的眼神，她的大戏怎么也唱不起来了。

她想说自己含辛茹苦几十年，想说作为一个寡妇如何艰难，这些过往反复用过的伎俩，此刻竟失灵了。

母子俩两颗心是这么近，又那么远！

“娘向来有主意，儿子自然跟随您左右。”意思是什么？你想死我跟着一起死啰。

卢奶奶失望极了，她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不甘心儿子被别人分走了。

她无力的闭上眼，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你去读书吧！我……我以后不闹了。”

你看，这老太太心里敞亮着呢！

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就是西风，谁都想占上风。

“您好生休息，稍后再来服侍您。”卢鼎轻轻的掸着衣袍上的灰尘，缓步离开。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不断重复着，卢家的宅子越来越小，卢奶奶的心眼亦如是。

卢鼎叹着气，他何尝不知道寡母打的那些小算盘，只是长此以往，他也累了，倦了！

“娘子，音音可无恙？要不要请郎中来看诊？”卢鼎站在门外侧身问道，眼看着要出嫁了，烫坏了皮肤可怎生向妹夫一家交待。

“爹，我没事，水一点也不烫……啊嚏……”，此时不上眼药更待何时，卢音音假意打了个喷嚏。

果然引来了王氏的紧张，“你身子弱，还是请郎中来看看才放心。”

“娘，我不要紧的，奶奶那里……”，好一个惦记祖母的乖孙女对不对！

“音音，以后无事不要去打扰奶奶。”不等王氏说话，卢鼎直接做下决定。

只是一个屋檐下，早晚总要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