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楼下停满了警车,十来个警察带着法医,在阴暗的房间内做着现场勘察工作。
方木打了条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轻声细语:“唐琳,好点了么?”
“我……我怎么了?”唐琳晕晕沉沉的睁开眼。
“你吓晕了”,张警官点了根烟,显然也有些惊魂未定。
回忆起那恐怖的尸体,唐琳猛然打了个哆嗦,一头扎进方木怀里。
“好了,没事了,你…你休息一会吧”。
“方木,你们不要走,我真的害怕!”
方木拍了拍她的额头:“不走了。”
“张队,现在……可以聊聊了吧。”
方木端了杯水,直切主题:“说一说,你知道的事。”
张队不自然的弹了下烟灰,皱着眉,显然有些不愿意。
方木没打算给他搪塞的机会,像这种混迹官场的老油条,比鲶鱼还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张队,打哈哈的话我也懒得听,想必这屋子不是第一天死人吧,小区人的反应,房东的态度,种种迹象都说明这屋子有很大的问题。
而案子为什么没有破?
实不相瞒,我们是警校的学生,借调在重案组。我们发现最近有三起命案都和这间屋子有关,还请你别有所隐瞒。”
张队愣了一下,接着脸色更加难看:“那东西竟然出去了?欸…合着别人,这种事儿躲都来不及,你们三个刚保住小命儿,又往里跳。
死人了……这的确不是小事,但我也奉劝你们,这案子,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秦风摇了摇头:“队长,案子查到这一步,我肯定不会放弃的,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吧?”
“唉……”
张队苦涩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你们确定……要趟这趟浑水?”
三人没说话。
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
张队见他不吭不响,沉着冷静,心中诧异了一秒,起身关门,再重新坐下,神色凝重道:
“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一些……,希望你能保密。”
“明白。”
“恩。”
张队点了点头,又点了根烟,注视着那缕飘渺,浑浊的双眼划过一抹忌惮:
“事情要从四年前的一天说起……
那时我刚调到所里不久,接到了一个警,报案人说在楼道里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腐臭,像从4楼飘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带着小高赶了过去。
这小高是才毕业的实习生,算比较老实。
经排查后,确定的确是一股尸臭。
我赶忙联系报案人,而这报案人恰好是今天吊被死在402房间的那个男人,401的房东。
我记得这人姓孙,外地口音,个人不高,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那双眼睛,总感觉目光不正,带点邪气。
他爱人是四川的,精明干练,谈吐间咄咄逼人,也不是个善茬儿。
两口子满嘴抱怨,搞得这人是我杀的一样。
按照程序寥寥的问了几个问题后,我带着小高第一次进入402房间。
印象很深,那扇门洁白如雪,当时我还很纳闷,谁家的门弄成白色的?
多不吉利,除非这人有洁癖,深度洁癖。
推开门的瞬间,我倆差点没栽过去。
经了解,死去的这个女孩叫赵甜。
那一眼,即使过了4年,任何时间回想起来都会浑身发怵。
和老孙一样,她吊死在客厅的天花板,刺目的红衣,浑身下都是头发的勒痕,褐色的血渍粘满全身。
正常情况下,吊的人舌头都会伸得老长,可她却不一样,从始至终就一个表情——
笑。
一个毛骨悚然的弧度。
如果一直盯着她,总感觉那张嘴在慢慢变大。
随后,法医来了,死亡时间确定在三天前的午夜,自杀。
本以为案子可以结了,但小高毕竟是刚毕业的小伙,难免年轻气盛,爱出风头。
他回来后一个劲儿的神经叨叨:“张哥!你知道三天前是啥日子不?”
我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