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维顺了顺气：“我就在去医院的路上碰见乔治和弗雷德，然后——”

克里维瞄了一眼格雷，慌张把视线移走。

“然后？”

“然后他们两个一直不停咳嗽，闹出了动静，眼看费尔奇听到咳嗽声要追过来，我们就一路跑回了休息室……我发誓我们很早就已经回去，刚刚十二点过了不久就回去了……”

“他们做了什么？”

克里维支支吾吾不愿说，他不想出卖那两个人，但是被格雷的目光吓住，又说：“他们……他们去管理员办公室……计划在费尔奇的枕头底下塞两个大粪蛋……但是被费尔奇发现，就逃跑了，并且碰到了我……”

格雷揉着眉心，长叹一口气，这一次他自己误把原本要发展事情都打乱了。

乔治和弗雷德去管理员办公室捣蛋结果被发现了，而且还一直咳嗽。这其实是格雷之前送给费尔奇的那瓶金雀花瓣汁液喷雾的作用——不怀好意想恶作剧的人接近喷洒的范围就会被呛得咳嗽。

“先生。”克里维看到格雷叹气，愈发感到不安。

这下该怎么办？学生第一次遭到袭击没有出现，决斗俱乐部的事还会发生吗？哈利还会知道自己是蛇佬腔吗？

“先……先生？”克里维看到教授不说话，非常紧张，他试图再叫一次，希望眼前的教授可以放过他们，他不想被费尔奇抓住关禁闭，也不想让乔治和弗雷德知道自己出卖了他们。

“嗯。”格雷低声应了一下，“看在你们这次没有闹出什么动静的份上，下不为例。”

“好的！先生！”克里维赶紧点点头，“我绝不会再半夜跑出去了！”

格雷想到霍格沃茨大战时候，克里维原本可以在校外避难，却偷偷溜回学校参加战斗，最后被杀死的事。

“也绝不要做一些自己不能承受的事，不要勉强，克里维，我希望你记住这句话……”格雷眼神松了下来，“我知道不少人都有冒险精神，年轻气盛。但有时候保住性命才是第一，让一个人能继续冒险的前提条件是活着。”

克里维似懂非懂点点头，他松了口气，至少这次莫里斯教授不会惩罚他们了。

霍格沃茨的校园仍然平静，大家也渐渐把洛丽丝夫人遭受袭击的事情抛在脑后，甚至费尔奇都有点习惯了洛丽丝夫人不在的日子，你可以这么认为——费尔奇现在手里的抹布就是他的新欢，他每天都带在身上，走到哪擦到哪。

格雷也很少见到哈利三人组的影子，估计是躲在女盥洗室配置复方汤剂。见到没有机会和他们单独聊聊，他决定上课的时候说出点什么。

“好吧，看看你们心不在焉的样子。”格雷把晶石放到讲台上，“洛丽丝夫人遭受袭击的事已经过很久去了，可我还是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凶手是密室蛇怪什么的。”

“邓布利多和教授们会查清攻击者是谁的。即使目前没查出，也不能一味地去猜测密室里藏着蛇怪，要知道，传闻和蛇怪对视就会使之丧命，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它石化了猫。”格雷敲了敲桌子，“这是毫无逻辑的猜测，除非你们有什么其他原因解释。”

“听着，希望下次我能听见的是在讨论别的而不是蛇怪、石化、密室什么的，明白吗？”

格雷看到赫敏眼睛亮了一下，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又过了一周，这几天格雷一直在担忧会不会有其他学生遭到袭击……甚至丧命，但是实际上这些天非常平静，没有一个学生受到伤害。

格雷在整理硅化木，他在控制诅咒爆发出来的魔力这件事上越来越娴熟，于是每一次从禁林带回来的量也越来越多。

可是一直游刃有余就会让人自满，再娴熟也有可能会翻车，格雷这次敲下来的硅化木比之前大了一半，他费了好大劲控制住。

收拾完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后，他去塔楼替麦格，负责收集格兰芬多留校过圣诞节的同学名单。

然而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他遇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卢修斯·马尔福。

卢修斯后面还跟着一只家养小精灵，应该就是多比，它长着两只蝙蝠似的大耳朵，一对突出的绿眼睛有网球那么大。

他迎面走来，格雷停下脚步，上去和他打招呼。

“你好，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突然停住，斜着看了格雷一眼，跟在身后的多比没有来得及反应，撞在他的腿上，被他一脚踢开。

“我是晶石课教授，格雷·莫里斯。”

卢修斯眯了眯眼，慢慢转过身子，正对着格雷：“你就是莫里斯教授，那个研究晶石的人？”

“没错，我对晶石略知一二。”格雷礼貌地笑了一下。

卢修斯上下打量了一番格雷，眼睛锁定在格雷的袍子上。

“看样子，邓布利多聘请教授有些随意呢。在我刚才来到学校时，发现环境比之前干净了不少。”卢修斯轻蔑地看着格雷。

格雷勉强笑了笑，没有回应。

“我原以为在连烛台都擦得反光的环境下工作，会让学校的教职工受到影响，跟着一起变得干净体面些。不过看来并不是。”卢修斯又瞥了一眼格雷的袍子。

格雷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胸前有血渍，应该是刚刚控制硅化木诅咒魔力时，爆炸把乌鸦血溅到身上了。

“哦——那是什么原因，让您这样自以为优雅、高贵如白孔雀一样的校董，不得不亲自来学校，和我这个不讲究的教授一样走在这里呢？”

多比在身后，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格雷，他也许没想到有人敢这么讽刺自己的主人。

卢修斯听出来格雷的意思，眼里露出愤怒和不屑。

“我只是作为校董，来看一看学校的近况。”他提高语调，慢悠悠地说，“至少我会对校董职位尽职尽责，而不是像个不务正业的教授在走廊闲逛，甚至还很无礼多嘴，你说对吧？”

格雷冷笑一下，看一看学校的情况？应该是看看为什么密室没有闹出动静吧。

这时候如果有学生路过，会看到莫里斯教授和马尔福先生站在走廊中间，互相盯着对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