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自古有“秀色可餐”一说,但麓七朝觉得,那种话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建立在酒足饭饱的情绪下说的。
因为解决了温饱问题,才想着来点可人的点心,比如美人儿。
但在吃方面,麓七朝可是个大俗人,她现在必须先解决温饱问题!
看着麓七朝有条不紊地从冰箱内拿着家常食材,司徒夕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可闪烁的眼眸,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想要上千帮忙,却又担心自己会好心办坏事。
这种感觉,越来越像个人了!
不赖!
有一碗药膳果腹,虽然难吃,到底垫了垫胃,钟爱大米饭的麓七朝,决定随意来几个菜。
转头发现司徒夕还厨房内定定站着,扬了扬手中的胡萝卜:“你也还没吃吧?要不要一起?”
望着她莹白的玉手握着那比她手腕还粗的胡萝卜,司徒夕竟生出一股佳人为他洗手做汤羹的自豪感,点了点头。
“我帮你。”
说完,他也不等麓七朝同意,挽起睡衣宽大的袖子,径自走到麓七朝喜好的那部分食材内,挑了一块五花肉,从刀架上抽出两把刀,在那两块肉上比划:“切成什么样?”
麓七朝看着司徒夕认真地比划,内心闪过一个离奇诡异的念头:解剖!
毕竟人家是医学世家,中西医皆修,会解剖并不奇怪。
但麓七朝不敢问出口。
试想啊,原本一盘盘香喷喷的荤菜,其实是被当作尸体解剖的食物,谁还吃得下去?!
所以,麓七朝很明智地告诉司徒夕:“正方形!”
她原本以为,司徒夕那药膳的水平在那儿,刀工也好不到哪儿去。
事实证明,他总有给她意外惊喜的地方在。
那方方正正的肉块,完全按照肉自身纹理的最优解来下刀的角度,连大师级别的料理者,也不过如此!
有了这个技能,麓七朝就开始偷懒了,把所有需要下刀的食材全都交给司徒夕。
炊烟袅袅,莫名有种温馨的情愫在二人之间蔓延,默契异常。
“卧槽!什么这么香?唐棠你点外卖了?帮我一起点了没?”
禹绵绵辗转到下午才睡着,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正饿到前胸贴后背,这股扑鼻的香味让他如同大旱逢甘霖,瞬间来了精神,对同样刚出房门的唐棠吼了句,就匆忙往楼下跑。
唐棠也闻到了扑鼻的香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禹绵绵又在楼下赞嚎:
“哇塞!这家外卖可以啊!不仅外卖摆盘这么精致,卖相还这么好!”
唐棠:“这不是我点的外卖。”
刚出门的秦楚睿往下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语气有毫掩饰地嫌弃:“这不是外卖。”
“不是外卖?难不成是你们自己做的?”禹绵绵不信!
恰巧这时,身穿黑色睡衣的司徒夕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宫保鸡丁,他身上还……围着一个明显小了一码的碎花围裙!
艹!
禹绵绵的眼睛要瞎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司徒夕吗?!
洗手做汤羹?
认真的嘛?!
不仅是禹绵绵,才走到楼梯中间的唐棠,扣领口扣子的手,也不小心打了一下滑。
这可是他再熟悉无比的动作!
可见唐棠内心的惊讶程度,不比禹绵绵小!
好一阵,禹绵绵才激动地指着桌子上已经摆好的三四道菜,找回了自己声音:“小夕,你,你做的?”
司徒夕还没回答,厨房里就传来了麓七朝咂巴嘴的声音:“司徒夕,我这个汤就快好了,帮我再切点香葱。”
“好。”
司徒夕将手中的菜端端正正地放在上了餐桌,在禹绵绵和唐棠惊悚的目光中,转身回到了厨房。
接着,便是极其带节奏的切菜声响起。
一下一下地,提醒着他们俩,这不是幻听。
瞥见厨房中忙碌却和谐的两个身影,禹绵绵竟觉得该死的浪漫温馨!
艹!
这刚起床就猝不及防的一口狗粮,禹绵绵莫名其妙有点儿酸!
还让不让人活了!
尤其是看着围着碎花围裙的司徒夕,很自然地往麓七朝手里送切好的葱花,而麓七朝却直接从他手心捏了一点,洒在锅里。
那种自然,他俩确定不是已经处过一段时间的小情侣?!
而且,汤好了麓七朝准备去端,司徒夕却担心她烫着抢了先。
麓七朝跟在后头出来,才瞅见禹绵绵和唐棠也来到了大厅,意识掉那少了碗筷准备回去拿。
身子才转到了一半,司徒夕飘飘绕绕的语气,却带着丝丝嫌弃:“他们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拿。”
他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同意他们分享麓七朝给他做的第一顿饭,已经是底线。
让麓七朝伺候碗筷,做梦!
禹绵绵只觉自己心口被狠狠扎了一箭,裂成两半,哐啷直响。
刚刚那波虐得还不够吗?
为什么他还要站在这里看他们吃饭,自己找虐?
他宠了这么多年都不忍吆喝一下的小夕啊,都甘愿为别个当助理下厨了!
这难道就是别人所说的,先有了某种身体上的关系后,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心理上的认同?
撇开这些不管,禹绵绵现在是真饿的不行,丢给司徒夕一个哀怨的眼神,一溜烟地往厨房里跑。
“帮我和楚睿也拿一副。”
唐棠说这话时,已不客气地坐上了餐桌,秦楚睿也正在下楼梯。
禹绵绵正酸着呢:“你们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拿嘛!”
唐棠:……这货翅膀硬了!
秦楚睿:“你手机机密的那些资料,是想公诸于世了?”
禹绵绵:“卧槽!你敢!”
刚放完狠话,禹绵绵瞥见秦楚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很没骨气地服软:“别?睿爷!秦爷!我错了还不成!这就给两位爷拿来!”
待禹绵绵终于拿来了三副碗筷,五人正好全部都坐上了餐桌。
看着这家常的四菜一汤,禹绵绵公子病又犯了:“这红烧肉看着真腻,能不能吃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