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生着病,刚醒来就面对这样冰冷的质问,好不委屈,将手搭在额头上挡住刺眼的阳光,水汪汪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旁边的男人,语气带着点控诉,“我是靳宝呀!”
见男人愣了一下,女孩反应过来,对哦,是个人听到这样的事也会觉得匪夷所思,然后坐起来,有点心虚的看了看靳励扬,期期艾艾的解释,“我,我就是靳宝呀,我大名叫夏悦白,小名叫宝宝……咱们之前就认识了的呀?八年前我差点被人贩子抓走,你还帮过我来着!”
听到这里,靳励扬想起,确是有这么回事……那,她是那对夫妇的女儿?
靳励扬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姑娘,说:“靳宝是只猫,你……?”
那语气,不言而喻,是要小姑娘好好解释。
小姑娘点点头,“对啊……我,我之前是只猫……呃……不对,是半妖!我妈妈是……是猫妖,我爸爸是个人类。但……但我已经在成年前做了最后一次选择,我就是个人类了……从今以后,再……再也不可能变回去了!”
小姑娘因为着急解释,有点语无伦次。说罢,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男人一眼,见他拧着眉,不发一言,女孩顿时委屈的瘪瘪嘴,自己都说了这么多了,叔叔还是不相信自己吗?
垂下头,一头顺滑微卷的发丝铺陈在身后,有几缕随着女孩脑袋一动滑落到肩头,添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饶是心里有些准备,听到这一通解释,靳励扬还是花了点时间来消化靳宝从一只狮子猫变成人的事实。
“咕~~”
小姑娘的肚子打岔一般叫了一声,然后靳励扬就看见小姑娘抬起头,妖精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委屈巴巴的说了句,“叔叔~,我饿了!”
“叔叔”两字尾音拖得长长的,靳励扬被这俩字儿叫得头疼。
不过,这确实是靳宝会有的语气,想起那小东西一有事就是这样娇娇软软的样子,靳励扬有些无可奈何,转头打电话吩咐余兴桓准备餐点以及几套十几岁小女生穿的衣服。
靳宝,也就是宝宝,听到靳励扬吩咐的内容,眼睛一亮,叔叔没有不相信自己!!
她高兴的站起身向靳励扬走去,结果膝盖一软,又踩在睡衣的下摆上,整个人径直向床下栽去。
“啊!”
靳励扬听到一声尖叫,迅速回头,眼疾手快的将小姑娘拦腰拉起。
靳励扬看着这小丫头,有点好笑,当初在医院时,也是这样朝地上栽,被自己接住。
被接住的靳宝看见这人居然笑自己,也不管人家现在对她熟不熟,反正她对靳励扬是挺熟的,一转身,背对着靳励扬,生气!
靳励扬看这丫头的小动作,和靳宝还是只狮子猫时生气的表现完全重合,心中因为靳宝变成人而产生的那点陌生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他伸手,将小姑娘转过来,看着那双在自然光线下漆亮的眼睛,语气不自觉带了些温柔,“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姑娘嘟着嘴气,哼哼的瞪了靳励扬一眼。
靳励扬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还做了什么让这小丫头记恨吗?然后听到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要不是为了给你倒水喝,我能摔得这么惨吗?”
一大清早差点被渴死的靳励扬:???
自己什么时候喝到过水?梦里差点被冰水冻死倒是真的。
想起枕头旁湿漉漉的一大片,以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靳励扬恍然大悟,这确实是这小妮子给自己倒过水的证明,总不能是谁流的一滩口水吧。
靳励扬恍然大悟的表情触发了小姑娘的话唠机关,还没等自己说话,就看见小姑娘红艳艳的小嘴巴拉巴拉继续控诉起来。
“我脑袋上的包还会消下去吗?都一晚上了,还疼!不会以后我就变成丑八怪了吧?”
靳宝摸着脑袋上的包,小脸着急得都快皱成老太太了。
靳励扬哭笑不得的将她的手从额头上轻轻拿开,严肃道,“别碰,碰了我就不保证好得了了。”
小姑娘被靳励扬的语气唬得一愣一愣的,哦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小手,像娃娃找着妈妈似的,“手上也疼!”说完又摸了摸膝盖,“膝盖也疼!”
靳励扬将那嫩生生的小手摊开,掌心处果然有一道森然的口子,靳励扬心口一缩,继续撩起她膝盖处的衣角,果然,膝盖也有严重的淤青。
靳励扬捏紧了手,下颌角绷得紧紧的……余兴桓找的什么庸医?连这么明显的伤也看不见!
“啊啾!”
“啊啾!”
靳宝感冒还没好,又说了一大通话,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现在脑袋晕乎乎的,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望着靳励扬。
靳励扬发现自己见不得小姑娘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恨不得自己替她难受,手试着伸了伸,有点犹豫,又收了回来。
靳宝看着男人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表情还凶,以为他不想管自己了,眼里包着的泪就这样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扭过头,扑到被子上哇哇哭起来。
靳励扬这下懂了,人家就等着他安慰呢,这一缩手,反而捅了马蜂窝。
靳励扬一个头两个大,关键他也没哄过小姑娘,更不知道该怎么哄,不过转念一想,该是和哄之前还是只猫儿的靳宝一样的。
他笨手笨脚的把小姑娘捞起来,一看,脸都憋红了。
他想象了一下别人带孩子的样子,用手将小姑娘肩膀环住,另一只手在背后给她拍着顺气,嘴里无奈又机械的说着:“好了,好了,别哭了。”
靳宝仍觉得委屈,把脑袋埋在靳励扬胸前,哭得一抽一抽的。
余兴桓进门就看见这一幕,他就觉得自己要瞎了!
简是直有生之年系列啊!
他居然看见靳先生在哄孩子,这画风说不出别扭又和谐是怎么回事?
他悄咪咪用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准备给陈石看,然后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门,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道,“靳先生,餐点和衣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