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我还以为你这般铆足了劲儿,是能做出什么大动静来。”顾岩低低叹了一口气,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下了车。
雨水很快打湿他的头发,他也不在意,身形笔挺地立在江边,冷淡对着电话那头吩咐什么。
不多时,电话挂断,他将**卡抽出来,两指弯曲掰折,然后把它和两部手机一齐扔进滔滔的香江。
一部是他的,一部是她的。
一部是罪证,一部是过往。
付子岑并没有给安星河的失态离席作出任何回应,很快公众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新的焦点上去——
#安家太子爷车祸逝世#
人们都知道,京都安家,世家大族,也知道安家的太子爷同已被封杀的唐姓女星的关系。严格说起来,这位安少爷还曾是顾导的准大舅子,再严格地说,他也曾参与过自家女友的dy以及取消dy行为。
他有许许多多的新闻,事迹,还有故事。但是现在人死如灯灭,再多的讨论也盖不过一句“逝者安息。”
华国人对死者的尊重就是这样,死者为大,所有生前的议论、是非,不带入地下。
一只养尊处优的男人的手按下了红键,将正在播放的电视新闻关闭。
“你杀了他。”他轻淡地、而又肯定地说。
“是又怎样?”
病床上苍白柔弱的女人捂着肚子,细瘦的手上还打着点滴。
“安星烨他必须得死。他不死……”她扯了扯唇角,笑得阴森森地,“我怎么进安家?”
男人冷嗤一声。
唐纱纱沉下脸色:“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可别甩锅到我身上,我可没让你杀人。”身体前倾,顾清挺俊的眉眼暴露在光线下,“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回安家?恐怕不止吧。”
唐纱纱抿紧了嘴唇。
顾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黑色车钥匙,重新靠坐在沙发上,嘴里不咸不淡地:“你在报复她。”
唐纱纱沉默很久,讥笑出声:“我弟弟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没钱……我要她也尝一遍——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心里很清楚她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就是!”
“她不是。”他看着这个女人,“你很清楚。”
你只是在欺软怕硬,挑软柿子发泄你心中的恨欲……自欺欺人罢了。”
“……是又怎么样。”唐纱纱的眼睛里透出一种破罐罐子破摔的狠决,“她安星河欠我的……就该用她的一生来还!”
这个女人太蠢。顾清冷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是想要安家,但他绝不会用这种过于偏激而不留余地的方法。即便是有动手的必要,也绝不会留下把柄。
“你在自己身上倒是谨慎。但你疏忽了一点——齐琦。”男人矜贵优雅地起身,自始至终没赏给她半副眼神,“等着吧。我能查到她,顾岩也能。”
“……”
他扫过她攥住被褥微微颤抖的手,唇角扯出一道凉薄的笑:“好好养胎。”
毕竟这也是她,仅剩的价值。
男人拉开门走出去。
手背上的针管回血,鲜艳的红刺伤了她的眼睛。她知道,顾清要保她这一胎,可她也知道……顾清要弃她这一棋。
她红着眼睛,也不管回血的针管,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会!她不会认输,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