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城又一脸冷漠的将手上的报告书揉成一个纸团就要往地上一扔。但手臂才举起半空中,他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攥紧手里的那个纸团旧从椅子上站起身,将西装重新扣好,“谢谢医生。”
绅士的扔下这句话,他绷紧脸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这么一离开,医生就觉得倾轧在他身上的两座大山被搬离开了一座,他悄悄的松了口气,但眼角的余光又突然瞥见一直以一个姿势安静的坐在他面前的江慕城。
江慕城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面前的那份报告书,这一刻里,他脑子里不停的翻滚着江老太太那张慈祥的脸。
他的奶奶,真的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可就是这样,她老人家离世前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江慕城一直没有动,医生壮着胆子轻声唤了唤他,江慕城在医生几次呼唤声中才从他冗长的回忆里脱身而出。
他回过神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手上的那张报告书直接揉成纸团。
然后起身离开。
霍靳琛从医生那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住在同一家医院的傅西恒。傅西恒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他这几天一直都没有闲着,每天在病房里吵着闹着,医生和护士对他都怨声载道。
接待霍靳琛的精神科主任就向霍靳琛抱怨傅西恒。“病人这几天的情绪一直都很狂躁,我们的人几次试图要让他安静下来,可到被他打伤了几个人。现在每次让他服药都是由看守他的警察帮忙才能搞定的。霍先生您进去后,一定要小心些。”
霍靳琛向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主任你先去忙要紧事情吧。有需要时,我会喊你们的。”
像霍靳琛这样的人能光临精神病院,主任觉得他把霍靳琛照顾好了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不过既然霍靳琛有话要单独和傅西恒说,他也识相,直接离开了。
霍靳琛走进病房后,就闻到了病房里的一阵刺鼻的尿s味。他轻捂鼻子,目光在病房里搜寻了一圈,最后在角落里对上了一双满含血海深仇的眼睛。
“霍靳琛,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傅西恒额头的青筋爆现,“木青舒呢,你怎么不把那个贱人带过来见我。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霍靳琛唇角微微一掀,唇角边露出一抹讥嘲的笑,“她昏迷了,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听说木青舒这么惨,傅西恒眼眶里马上闪过一抹灼亮的光芒,嘴里就更加兴奋的骂道,“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妄图用谎话来欺骗我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直到这时了,傅西恒依旧把木青舒视做眼中钉,霍靳琛胸膛口一时间升腾起一股怒气。他一咬牙,直接将一直被他攥在手上的那份报告书狠狠的咂向傅西恒。
“小舒骗你什么了?傅西恒,好好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和江慕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霍靳琛向傅西恒怒吼着。
纸团砸在傅西恒的额头上后又落在地上。傅西恒捡起地上的那个纸团,一脸无所谓的将那个纸团拆开。
渐渐的,他一张脸就像是拢上了一川烟雨。
拿着那份报告书的手都在颤抖,“这”他看向霍靳琛,霍靳琛站在门口处,他的身后阳光明媚,霍靳琛站在光影之中整个人熠熠发光,刺的他眼睛一黑,手上的那份报告书就落了地。
“不会的!霍靳琛!木青舒骗我,你也故意弄了一份报告书来糊弄我!我那么恨你,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哥哥。”
傅西恒面容狰狞扭曲,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地上窜起,直接冲向霍靳琛,扯住他西装的领子,“霍靳琛,你和木青舒不要再耍我了。我现在已经被你们折磨成这样了。”
霍靳琛鄙夷而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冽残酷,“我没有骗你,我和江慕城去做了鉴定。我和他的确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想到这几年被傅西恒这条恶狗咬住过的那些生活,霍靳琛眼里也有怒火燃烧,他反手用力的将傅西恒用力的一推,“傅西恒,换而言之,你这条疯狗从小到大都被江老太太算计了。虽然我不知道江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对换你们两人的,可我猜想,当年江慕城刚出生时,我外公还活着,我们霍家的能力足以让江慕城和他的那对狗男女父母活的生不如死。江老太太为了保护江慕城这个外孙,才在这方面动了手脚的。”
傅西恒被他一推,脚下的步子踉跄的往后一退。
又听了霍靳琛的话,他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僵凝住。
霍靳琛沉默的看着他,就发觉他眼神越来越恍惚。
蓦的,他又抬起眼眸向他看来,眼底深处又升腾起一丝小心翼翼来,“霍靳琛,我不相信你的话,你一定是还在骗我的。”
霍靳琛眼神坚毅,用沉默回答他的质问。
“不是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如果我不是傅西恒,那我是谁?我我这些年做的事情还有意义?不可能的,老天爷不可能对我这么残酷的。”傅西恒边摇着头边不停的呢喃着。
“傅西恒,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恨你恨到牙痒痒。可刚才,当我从医生那里听说了鉴定的结果后,我开始可怜同情你了。你的人生从头彻尾都是一场悲剧。”这样凄惨的结果简直就是对他最好的诛心报仇,“小舒她应该没有说错。当年她从江老太太那里听说了你的身世后,她选择放了我,可能也是不想让你继续成为绑架犯的孩子。真是可惜了,如果当年小舒没有中枪,江老太太没有让人给她催眠,她一定已经把你的身世告诉给你了。现在一切都晚了。你把小舒害成这样,她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