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归说:“阿姝,从今天开始我们有鸡蛋吃了!”
我从冯归手里拿过鸡蛋护在胸前道:“我不想吃它们,我想把它们孵成小鸡。”
冯归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好啊,那阿姝就把它们都孵成小**。”
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阿瑜你糊涂了,我怎能把它们孵成小鸡呢?应该让鸡妈妈把小鸡孵出来。”
冯归大声笑了出来,边笑边向我道歉:“是是是,阿姝说的是,应该让母鸡来孵……”
冯归说我每次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都呆呆傻傻的。
我鼓起腮帮子道:“我不傻。”
我怕发现冯归变得越发开朗了,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只有宫里的老人身上才会有的那种能够让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的感觉。
听村里的人说,镇上每年都会在夏季举办一次花灯节,那人当时将花灯节描述的天花乱坠,精彩绝伦,听完后我当时就像去。然花灯节在今天就开始了,我以为冯归一早就准备要带我去了,没想到我起来后发现他正悠闲地坐在那里看书。待我将东西都收拾好后放上马车了,他还是淡定地坐在原位看书。
我试探性地问道:“阿瑜,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轻笑:“你是想说我去不去镇上吗?”
我的小心思被他识破到底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我羞道:“那你去不去呀?”
他合上书道:“去啊,这不就等你起床吗?”
去了才知道,这里的百户人家个个都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街上的小摊比平常不知多出了多少,个个都弄得很是喜庆。
而瀚州又是疆域的边陲之地,跨过瀚州便是另一个国家,所以即使是瀚州的一个小镇也聚集着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也因此在这样的一个花灯节里,有许多的商人在此聚集售卖一些他们从其他地方得到的东西。
前方有个卖字画的,我走过去瞧了几眼,那里面的画没一张画的比我好,也没一张字写得有阿瑜的五分好。前方还有个卖瓷器的,好看是好看,可惜他卖的太贵了,我们买不起。再向前走还有个卖五花八门东西的人,他摆出来的许多东西我都没见过,倒是冯归一眼就瞧出了他这些东西的不同寻常。
“这是大焽将士使用的弩,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那人笑道:“这弩是关外的一位师傅做的,买去可以防身,公子你要感兴趣不妨多买几件儿?”
冯归瞪着双眼,那双眼睛里布满了不可置信。他微张着嘴,唇色发白,嘴唇颤抖。他的手紧握成了拳头,我好怕他这副样子。
我晃了晃他的袖子喊道:“阿瑜……”
冯归站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几个字来,“我们走……”
那晚我们在湖边放花灯时,冯归对我说:“那些弩上还沾着血……它们是从大焽死去的将士手上被夺去的……”
我对冯归说:“那我们就去把那些弩都抢过来,然后还给那些将士。”
冯归被我逗笑了,“你傻吗?像他这种敢贩卖死去将士武器的人,肯定是个穷途末路的人啊,这样的人你惹他他不得拿命跟你拼啊。”
我疑惑道:“难道他拿那些弩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既是为了活下去,说明他还是个惜命的人呀。”
冯归想了想,无奈道:“是啊。阿姝你看,这世道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