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是汤盅破碎的声音。
“阿娇。”赵显之他几乎是颤抖着喊,巨大的痛苦和不可置信交织在他胸口。
赵显之跪倒下去,梅姨被甩在一边。
梅姨行蛊术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景。
她昨天就算到胡阿娇会回来,特地给赵显之下了一只更强效的蛊,可以把他脑海里的所有关于胡阿娇的映像,全部转移到她身上。
梅姨不会知道,也不会明白,究竟什么是爱?
爱是那种就算粉身碎骨,却依旧刻骨铭心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蛊虫,用怎么会抹杀这十几年来在赵显之心里疯狂疯长的爱意。
“阿娇,”赵显之一遍一遍的喊。
赵婉晚回头看,胡阿娇的表情冷酷的像是一个执行死刑的宣判者,眼睛里没有仇恨,也没有悲悯。
“我已经不在乎了。”她说完,转身向外走。
赵显之从地上爬起来,追过去抓住她的手,“阿娇,当年是我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胡阿娇冷笑,“这么多年,你就想了一句迫不得已。当年我回到江南,我每天都在门口望,我想着你总会来找我。可是你呢?”她的语气逐渐癫狂,像是压抑已久,“你可曾想过来找我!”
“明明是她告诉我,我若是找你你便去死的!我是舍不得你死的!”
赵婉晚从未见过,这个处处得体的父亲,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
“她?呵…”胡阿娇继续说,“她说你就信,我说你怎么就不信呢?当年她为你生下的那个孩子,难道也是迫不得已?”
胡阿娇带着质问,步步紧逼。
“不是这样的,阿娇你听我说啊。”
胡阿娇跑出去,“你不必再说。”
赵显之又追了出去。
李常念拉拉赵婉晚的衣袖,“小甜姐,你家好复杂啊。”
赵婉晚不语。
这时,耿橘拖着胡云海走了进来。
胡云海躺在地上,全身湿透,连动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胡明远赶紧过去查看,“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胡云海白了他一眼,说不出话来。
他第一次来长安,怎么能这样狼狈。
他刚刚一点力气也没有,全凭耿橘给他拖回来,耿橘走的都是大街,大街上人流密集,他挣扎着,恳求着耿橘去走小路。
耿橘耳若无闻,依旧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他的脸算是丢尽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怨恨的看了一眼耿橘。
耿橘那厮依旧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挑衅。
胡云海张大嘴想要说话,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耿橘乘机在他嘴里丢进两颗药丸。
胡云海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咽了下去。他忽然感觉身体轻松不少。
梅姨和沈雨绮正拿着包裹悄悄走出来,好像想逃走的样子。
萧随漫不经心地笑笑,“耿橘,给我抓起来的,好好伺候。”
“是。”耿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