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坐在座位,回想着前世刚与乔云锦相遇时的点点滴滴,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就算过了二三十年,还是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在江升的记忆中,虽然和乔云锦坐了两年的同桌,但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基本就是那种唯一一张合照就是毕业照的普通同学。
然而就连这张合照江升都没有,因为高三的时候乔云锦身体不好休学了,没有参加毕业典礼。
后来江升去她家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
那句我喜欢你也成了江升一辈子的遗憾。
所以他刚才一见面,就把这句在他心中,藏了几十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之后他才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梦境,也不是临死前的幻想。
这就是他正在经历着的真实生活,他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
学校的铃声还是没变,刺耳的预备铃响起,同学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座位。
大多数人他都还叫得出名字,高中生的友谊十分真挚,江升和不少人一直到大学毕业时都还保持着联系。
一直到后来工作太忙,许多人都逐渐失散在人海之中。
看到大家现在还相聚在一起,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念书学习,江升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高三(9)班的班长是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成绩非常好,为人和善。
此时他走到江升的座位边,对他说:
“江升,班主任叫你去一趟。”
江升想起乔云锦刚才放出的“狠话”,心下顿时了然。
他点点头,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走。
还是那条熟悉的走廊,陈旧的楼梯扶手,面油漆脱落,锈迹斑斑。
他敲开办公室的门,班主任正在批改作业,桌子搁着那只从不离手的保温杯。
江升叫了一声,“王老师,您找我。”
班主任是个教外语的男老师,大约四十出头。
不留胡子,常年剃个寸头,看着就像个扎手的仙人球。
王卫超不说话,把江升晾在一边,自顾自批改着作业,也丝毫不在意耽误了江升的课时间。
整个办公室除了王卫超,只有零星两三个老师。
没人说话,只有笔尖在纸摩擦的沙沙声音。
江升脚都有些站麻了,转身想走。
王卫超开口道:“谁允许你走了?”
江升无奈,只有老老实实继续站在原地。
王卫超改完作业,把一摞练习册竖起来在桌子磕了磕。
码放整齐后,拿起保温杯拧开,慢条斯理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
江升知道他一向是这个做派,也没什么反应,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王卫超喝了几口茶后,仿佛续足了劲儿,把保温一搁,开始教训起江升来。
“知不知道这次月考,你考了多少分?”
首先排除,这肯定不是在问他。
王卫超压根没指望江升能回答,继续道:
“205分,这个分数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江升心想,下面一句肯定是:我闭着眼睛都能考这么高巴拉巴拉巴拉。
果然,王卫超接着说道:“我理综交白卷,语数外闭着眼睛考加起来都不止这两百分。”
江升心道,我不信,除非你闭着眼睛考给我看看。
不过这话说出来今天自己就别想走了,得被念叨到晚放学,说不定还要请家长。
王卫超见江升没什么反应,多半又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瞧见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这都是为他好,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王卫超话锋一转,又讥讽道:
“你说你,成天学习学习不心,专搞一些歪门邪道。
还去骚扰人家学习委员,这么不三不四的话,是你一个学生该说的吗?”
江升心道,难道做了班主任的人都是老古董吗?
但是他还是不想反驳,因为现在王卫超正在气头,杠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王卫超越说越气愤,刚才喝的茶都变成了唾沫星子喷了江升满身。
“你不想大学,考个好学校,人家还想呢。
你就算自暴自弃,也不能耽误别人好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