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却不肯做，恭敬地站在老太太身后，等着端茶倒水。

今儿兰儿孩子有点不舒服，她娘看不了，喊她回家了，因此这里没有照应的。

柳氏要做的，但牛氏说她在学堂里讲课累了，让她歇着，她照应着就好。

山奶奶对柳氏和杜思危反而是淡淡的，对牛氏和杜富贵却是非常亲近的，不断地嘘寒问暖，问这问那的，弄得两口子都有些尴尬了。

可山奶奶依然不觉得，见牛氏一直站着忙活，出声劝道：“大媳妇，快歇着吧，别忙活了，我跟你婆婆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么见外的伺候，你如今也是有孙子的人了，该端起婆婆的架子。”山奶奶见牛氏端着茶壶续水，很是过意不去的笑道。

牛氏红着脸回道：“山婶子您可别夸我，我从前是厉害媳妇，对婆婆不好，对兄弟媳妇也不好，如今该我伺候此后她们了。是我婆婆和兄弟媳妇好，要不我这人再不知该去什么地方要饭了吃了。”

听她这么说，柳氏忙起身说道：“大嫂，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这个家还就是亏了你和大哥吗？从前，我俩孩子小，他爹又在私塾里头，家里你照应着，家外大哥和富贵下地干活挣咱们这一大家人的口粮，是我们二房亏了大房的呢。”

杜思危亦是出声附和道：“对，孩他娘说得对。”

牛氏一听没差点急的流下眼泪来，忙摆手：“是我不好，快别这么说。如今我晚上睡不着，想想过去的事情，我就恨不得一头撞死，我卖了云儿，让她在外面流浪了三年，幸亏回来了，若非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后来，我又差点把尘儿给害死了，一次次的，我这样的人就该沉河。”

她如今也是真的改过了，对自己曾经所作所为很是懊悔，无论对着谁，也不瞒着，愿意谁出来，挨两句骂，她心里反而觉得舒坦些。

柳氏忙出声制止：“大嫂，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们也是被逼的没法，毕竟是孩他爹亏了你们的。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娘你说是吗？”

她向老太太求救，希望能帮她劝说牛氏。

老太太本来一直默默地看着，并没有说话，听柳氏这么问，才点头应道：“老二媳妇说的是，老大媳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了就好，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若没有那三年，或许云儿也不会出息成今天这样，也就没有咱们杜家的今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吧。”

这番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

山奶奶慈祥的眸光扫过柳氏和杜思危，强忍着将要溢出眼眸的泪水，笑道：“老姐姐好福气啊，不但儿孙满堂，儿媳妇们妯娌交好，真好。”

老太太笑道：“多谢老姐姐美言，咱们姐俩得几十年没见了，今晚你跟我睡一屋，咱们好好说说话。”

山奶奶亦是动情的哽咽道：“好，好，咱们老姐妹今晚好好说说话。”

众人正聊着，柳老夫人跟秦老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