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烦了，猛地做起身子，冲着商低声喊道：“傻蛋，你烙饼吗？睡觉能不能老实点？你不睡就老实点，别打扰我睡。”

商挨骂，心里不痛快，嘟囔着：“你没烙饼吗？”

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参，抱过一床被子，抱着，不再动弹。

参见他消停了，这才又躺着，亦是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果然是太上皇跟怪郎中两人折腾了小半天，谁也不肯屈服，各自累了，也就散了。

晚上杜寒云没有回来，冷昊宇有些担心，想去水帘洞那边看看。

他还未走到院门口，就被太上皇给叫住了：“你要去找云儿？”

冷昊宇停住脚步，扭头回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一起？”

太上皇感觉到他的敌意，但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应道：“是的，我想去见你皇姑奶奶，请求她原谅。”

冷昊宇抱着胳膊，脸上露出不屑地表情，淡声哼道：“恐怕你不是请求我皇姑奶奶原谅，而是想让自己良心能安稳吧？”

太上皇尴尬的望着他，问道：“难道不是一样吗？”

冷昊宇摇头，很认真的回道：“不一样。你若是真想求我皇姑奶奶原谅，那就要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不管不顾的依着你的性子去求他原谅，打扰她，这样的行为跟四十年前一样残忍。”

“此话怎么讲？”太上皇诧异的问道。

“四十年前，你以私通侍卫之名要杀她，毁了她的一切。而今，你又以求他原谅之名，再次踢碎她煎熬四十年好不容易跳出凡尘的心，这不是残忍吗？”冷昊宇恨道。

太上皇沉默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良久才摇头喃喃回道：“不，我不是为了买自己心安，而不管不顾的来打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我只是想，让她惩罚我，来放下一生的枷锁。她恨我，就证明她没有放下，往事就是她心头的枷锁。她应该彻底放下过去，跟我们的孩子共享天伦之乐，她不是孤老婆子。”

冷昊宇摇头嗤笑：“你不是帮她，而是把她往更深的深渊里推。你们的孩子活着，而今儿孙满堂又怎样？那不属于你们，而是属于杜家。云儿的爷爷奶奶可以说把他们自己的儿子抛下，倾尽所有让云儿爹幸福，给他娶了知书达理的官小姐，你忍心从她手上把儿子抢回来？我皇姑奶奶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她是善良的人，她只会自责，孩子她没养一天，而今见了徒增愧疚罢了。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何曾问过她以为？”

太上皇再次沉默了，良久，他深深叹息一声，陡然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那一刻，冷昊宇这才意识到他只是一个无助的老头儿，心里莫名的心疼。

当年他错了，可他也为那错误付出了一生的家。

他皇姑奶奶在指天峰上煎熬，而他不过是在龙一上街煎熬罢了。

他因心疼皇姑奶奶，对他或许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他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劝道：“对不起，我话重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别用惩罚自己的方式再惩罚我皇姑奶奶，面对如今的局面，何去何从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太皇上抬起泪眼，对他郑重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但她能放下过去，走出来吗？”

“会的，还有我和云儿呢，我们会想办法的。”冷昊宇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