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危见女儿被教训,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忙出声解释道:“孙掌柜,她是我闺女,我是杜家坪村塾的教书先生,她没有骗你,确实是想用油纸伞做顶给菜园子搭个棚子。我家都不会骗人呢!”
孙掌柜狐疑的盯着他,反问道:“你真是杜家坪的二先生?”
杜思危摇头笑笑:“这还有能冒充的吗?”
孙掌柜见他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脸上露出笑容,亲热的招呼道:“原来是二先生,失敬失敬,你们快坐着。来人,看茶!”
杜思危忙摆手笑道:“不必客气,你卖给我们桐油纸就好。”
孙掌柜沉思片刻,这才回道:“桐油纸是我们作坊自己做的,只要你们不是做油纸伞,我可以卖给你们,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杜思危跟杜寒云迅速的对视了一眼,有些紧张的问道:“什么条件?”
孙掌柜笑道:“二先生别紧张,我只是想让我家小子去你们杜家坪村塾读书,您放心,不会给您增加额外的负担,只当你们本村孩子,上学散学我会派人接送。”
杜寒云一听很高兴,果然杜思危名声在外,都想去杜家坪村塾上课。
将来等挣钱了,可以扩大规模,将村塾扩建成书院,这样全镇的孩子都可以来上学,不但能为村里创收,还能拉动清河镇教育发展。
“孙掌柜,今年村塾已经满员,你看明年行吗?”杜思危很是为难的回道。
孙掌柜摇摇头,声音迫切的说道:“不能再等了,我家小子太顽劣,给他请了不下十个教书先生,都被他给撵走了。既然今儿跟二先生有这样的渊源,又久仰您的大名,求您就收下吧。若非再等一年,我怕他不知出息成什么样,还请二先生开恩。这样,您家需要多少桐油纸我都包了,一分钱不要。”
“不是钱的事,真的不行,否则岂不是对他人很不公平?”杜思危连连摆手拒绝。
杜寒云却觉得这个交易划算,她心中瞬间有了个主意,出声劝道:“爹,我看行,就让孙掌柜家的小公子来咱们村塾。但是,咱们也不占他们便宜,桐油纸该多少钱还给多少钱,能卖给咱们就行。”
一听她应了,孙掌柜喜的拍手笑道:“杜姑娘是爽快人,这么定了!那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许再反悔了。桐油纸我给你们最低价,不为挣钱,就为送个人情。”
杜思危急了,忙将杜寒云拉到一边,不悦的小声责怪道:“云儿,你怎么能答应他?桐油纸买不到咱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收了他儿子,我怎么跟其他人拒绝过的人交代?别闹,听爹的,不能答应。”
杜寒云只有她的主意,出声解释道:“爹,现在反悔也晚了,您就放心吧,我有办法呢。咱们先买桐油纸,回去的路上,我慢慢跟您聊,保准您听了不会怪我多管闲事。”
“我怎么能放心?你能有什么办法,简直是胡闹!我一个人能教的过来那么多学生吗?收多了,岂不是会误人子弟?再说,我怎么能出尔反尔?”杜思危情绪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的越来越大。
孙掌柜怕他们反悔,抱着一大捆刷好的乳白色的桐油纸走过来,往杜寒云怀里一送,说道:“这些你先用着,若是不够,下集再来拿。我明天就送我家小子去杜家坪村塾,这月的束脩钱就抵了桐油纸钱。”
说着,他不等杜寒云他们表态,一边看看天,一边下了逐客令:“二先生,杜姑娘,你们看太阳已经偏西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天黑,就坐不上渡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