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如玉，顺着衣襟往下拉，再落下一点，便能看见，苏月到底是与他一样是男子？还是，与他猜想的一样，是女子？

月光柔柔，慕云寒的神情分外认真，指尖却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

千军万马临阵他都没有紧张过，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紧张。

“世子，人找到了，此刻就在山下等着。”门外，暗夜的声音带着几许急切。

慕云寒看了看仍旧昏睡不醒的苏月，心中挣扎了一番，到底是收回手，缓缓起身。

“知道了，下山！”既然有人能证明苏月的身份，他也不用再做这样脱人衣服的事。

这种事做来，到底是有点不好意思。

忠义阁中一片寂静，慕云寒与暗夜一同自密道下了山，踏着一地细碎的月色，连慕云寒自己都没发现，脚步有些急切。

远远，见到那奴隶贩子站在路边等待，暗夜引着慕云寒上前。

“世子，这就是将苏月卖给你的奴隶贩子。”

那奴隶贩子一脸惊恐，不等慕云寒说话就跪倒在地。

“草民不知道那小子野性难驯，惹怒了世子，还请世子恕罪。”

他被人匆忙抓到这儿，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苏月那小子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这位世子，起先他并不知道这人就是北尧世子。

若他知道，当初绝对不会将苏月卖给他。

他虽然没见过北尧世子，但民间这冰山阎罗的名声还是听过的。

慕云寒冷冷看着那奴隶贩子，薄唇轻启。

“那苏月可是你自幼养在手边的？”

奴隶贩子低着头，眼珠子转的飞快，买卖身份不明的奴隶是违背西楚律法的，苏月那小子来历不明，他当然不能明说。

想到这儿，奴隶贩子连连点头。

“是，那小子才五个月就被我捡回来了，我看他机灵，一直养在手边。那次那小子碰巧救了世子，我才忍痛割爱的。”

“这样说来，他的身份你很清楚？他……”慕云寒张了张嘴，有片刻停顿，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片刻，才继续道。

“他是男是女？”

奴隶贩子本以为慕云寒是要问他什么大事，如今听慕云寒这样说，心中也安定下来，笑了笑。

“世子这是哪儿的话，那小子是我从小把屎把尿长大的，自然是个小子，虽然他那模样确实比姑娘家要好看，但世子也别将他当姑娘。我用我这脑袋担保，那绝对是个小子，就是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所以瘦弱了点……”

旁的他还不能保证，但这点他还是能保证的，那小子一路跟着他吃苦耐劳，他可看得真切，那就是个身形瘦弱的小子。

慕云寒眸子暗了暗，拢在袖中的手不由紧了紧，随即，放下。

原来，真的是他想多了……

夜沉如水，月上中天，洒落一地银辉。

慕云寒站在苏月房门口，手在半空扬起，又落下，几次下来，终究没往房中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