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隽正候在一旁,以防苏承楹病情反复。
他虽然只见过叶言安寥寥几面,却对叶言安有着格外深的印象。
他记得,苏承楹望着他时,眼里满是光彩,比那满天星子还要璀璨。
“宸王殿下?”
安隽看向带着一身月色风霜的叶言安,略作试探道。
模样依稀是宸王,可早被贬谪到封地又双腿残疾的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的。
想到这,安隽不由得后退几步挡在苏承楹面前。
他虽说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游医,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谁也别想伤害苏承楹。
叶言安望着满是戒备的安隽,眸子里透出些许欣慰。
原以为安隽身上流着齐家那种泼皮无赖的血,会过于功利对梨玦不利。
但现在看来
叶言安眉目里含了丝笑意。
既然能以命相护,他便放心了。
毕竟,他和梨玦在未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身边多一个人护着她,是好事。
“你是谁?!”
“我想我们应当是见过的,安军医记性不应当有这么差。”
安隽仍是不肯放松:
“我云游天下,行医救人,见过的人多了。”
叶言安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身后的人,她的小字是梨玦,生辰是三月十一。厌鱼喜甜玫瑰酥尤甚,最爱素色衣裳。”
“这样,可够?”
安隽抿了抿唇,心中莫名的酸楚翻涌着。
原来,他们是这么了解彼此
也罢,他从来不奢求入她心扉。
安隽叹了口气,侧开身子:“失礼了,宸王殿下。”
叶言安顾不上回他,而是近乎贪婪的看着苏承楹的面庞。
“多谢。”
就在安隽与叶言安擦肩而过时,叶言安低声道。
安隽低垂着头,掩盖面庞上的苦涩。
这两个字对于他简直就是讽刺,将他心底所有的不切实际,所有的爱恋揪到明面上公开处刑。
也是,他不过就是她的奴仆她的臣子,从前是以后也是。
于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
“梨玦。”
满是颤抖的声音里包含着他的千般思念和万般爱恋。
叶言安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时隔多年他眉目间的冰霜终是褪去,俊逸的眉目里是漫漫柔情。
落下十分轻柔的一吻,叶言安痴迷般,一点点摩挲过她的面颊,眼角微红。
“兰卿”
叶言安一惊,以为苏承楹醒了,却发现她不过是在梦呓。
烛火下,她的眉头紧锁着,盛满了化不开的忧愁与痛苦,面上满是哀痛,仿佛是梦见了什么叫她肝肠寸断的事情。
“兰卿兰卿”
她带着哭腔。
“我对不起你”
“能不能别不要我”
“我就只有你了,别抛弃我”
叶言安只感觉心被一片片的剜下来,痛的要昏过去。
“兰卿”她面颊微湿,一声比一声哀痛,叫人心碎。
叶言安背过身子去,死死的咬住后槽牙,身子抖得像秋日里的落叶。
明明大地回春,天气渐暖,但他们的世界却依旧浸在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