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您见笑了。”
“那本王先行一步。”
叶言安连余光都未赏给朱秀蓉。
“主子今日受罪了。”赵言将药端了上来。
“没长眼的老匹夫!”郑钧气呼呼的骂道。
叶言安不以为然,端过药来“你说何时这样没有分寸了?这府里处处都是耳目,叫人听去了又是事端。”
“可是那位朱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赵言忧心忡忡。
她虽是瞧不上朱秀蓉,可是现下里已主子的处境来讲,娶她利大于弊。
可主子的心意她怕是难转圜的。
“门第规矩在,她”叶言安想起朱秀蓉那般撒泼的样子,皱了皱眉。生生将后面那句“应该不该造次吧。”止住。
“罢了,我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叶言安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
待到他们离开,叶言安慢慢从枕下摸索出一封信。
墨迹早已干涸,纸也有些泛黄,但不难看出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半分褶皱边缘也无破损。
上面的寥寥数字。
青竹春叶,吴酒一杯
笔力遒劲,看似隐忍,实则在收笔处却崭露锋芒。
叶言安将这短短的八个字在口中辗转了一遍又一遍,眼神逐渐放空,让自己的情绪肆意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指尖轻触信纸,顺着字的行脉勾画着。
“梨玦,我真的好想你。”
“好想”
他也知道朱大人说的不过是妄言,可也是会忍不住去想,现在他不过是一介废人,落魄不已。而她加持着两国的诰封,又手握重兵,身份贵重无人可匹。
他与她一个是摔在阴沟污泥里一个宛如朝阳初生,是云泥之别。
这样的他,她真的还会再去爱吗?
叶言安忍不住握紧了信,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忽的他又如梦初醒,看见那近乎要捏烂的信纸,发疯了似的将它抚平。
相对于宸王府的沉寂另一边的朱府可谓是鸡飞狗跳。
“爹,你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朱秀蓉不要钱似的将玩器珍宝抓起来一一摔碎,清脆的响声里不时夹杂着她不满的咒骂。
“孽女!”朱大人看着碎了一地的珍玩肉疼的打紧,手起手落给了朱秀蓉一巴掌。
“爹!你打我?!你打我!”说着朱秀蓉就要去撕扯朱大人。
朱府顿时乱作一团。
一个时辰后,气喘吁吁的朱大人坐在地上缴械投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以为你要嫁的是谁?!”
“他原是个发配至此的落魄王爷还好说,可现下里是两说了!”
“他的宸王府是先帝钦定的嘉惠郡主,嘉惠郡主啊!”
或许是想叫朱秀蓉有所悔悟,明白他这个做爹的苦心,他还特地加重了“嘉惠郡主”四个字。
朱秀蓉嗤之以鼻:“不就个郡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个屁!你连个县主都不是。”
“那还不得怪爹你没本事?!”
“好好好,是我没本事。可你知道她是谁吗?!她身后有谁吗!她出身镇国公那种百年簪缨世家,一出生就被加封为郡主,还赐封了燕国最富庶的封地给她。光她那一年的税收,就顶一个小国了!现在更是不得了,嫡亲姑母是当场太后,表哥是皇帝,她自己又身加两国诰封,手握重兵!你动她的东西,不是在老虎头上摘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