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成端着两杯酒,蹲在莫兰颂身前。
一杯洒在地上祭她,另一杯自己喝了下去。
“娴衣,我知道你只喜欢言安,可他.....”赵世成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起身打开抽屉去出一个盒子,拿出一只簪子,款式简单小巧,像是六七岁女童佩戴的,质地周身泛黑,显然封存了很久。
“不是你说要嫁的人啊!”
“你六岁那年同你母亲去上香,你一个人迷了路是我送你回去的。”
“你学着话本子上的情节,拿了我的帕子,又把你的簪子塞给我,说是什么定情信物。”
“后来,你认错了人,把言安认成了我,我想和你解释,却发现你已经喜欢上了言安,我真的....不想叫你失望,更不想你伤心。”
“所以,我没有说,我只想一直守着你.....”
“直到昨天,我才鼓起勇气想在今日同你说的,娴衣我知道我错了,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同你去说,你认错了,你要嫁的不是言安,是我。”
红烛倾倒,无情的火舌舔噬着帘帐,张牙舞爪的向四周烧去,火光下赵世成和莫兰颂的身影消失,当人们从断壁残垣里找出他们,二人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尸骨却难舍难分,赵玉鼎无奈,只好将二人葬在一起
苏承楹是在同叶言安去游园时听说的,没有什么过度的情绪,她不恨莫兰颂,也厌恶不起来,莫兰颂做的一切若是从她自身出发,总归是没有错的。
又或者说,爱一个人没有错。
只是手段不妥罢了。
苏承楹甚至有种芳魂消散的惋惜之感,故而面对着满园芳华,亭台楼阁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在想什么?”叶言安替她披上件披风。
“我在想,莫兰颂怎么会喜欢你啊,甚至疯魔到这般地步。”
“不清楚。”叶言安蹙了蹙眉。
“嗯?”苏承楹惊讶的挑了挑眉。
“真是不清楚,”看着苏承楹一副不信的模样叶言安叹了口气“她一见到我,就拉扯着问我还记得她吗,说什么斳民寺见过之类的,还拿了块帕子非要让我认下。可我没去过什么斳民寺,更是没有见过她。”
“虽说是否认了,可她好像并没有信我的说辞,就闹出现在这番事情来。”
“嗯?莫不是你同她见过的儿郎相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言安倒是想起了些什么。
他记得,莫兰颂拿着的那块帕子,和他当时穿得衣服上绣的祥云是一模一样,而他的那件衣服是出自赵国公府大房夫人,也就是赵倩和赵世成的生母之手。
而斳民寺.....叶言安眸色一闪。
他曾听母后说过,大表哥赵世成曾在斳民寺走丢过,为此赵家不许他自己在外出,直到大些才放了出来。
那她找的人.....
看见叶言安面色郁郁,苏承楹抚上他的面容,垂眸浅笑。
“当真是不经逗啊!若我真的嫁给了你,怕是不好过啊。”
叶言安眉目舒展,一把搂住她的细腰,拉近二人的距离,附在她的耳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截断梨花的树枝,摘下开的最好的那一朵别在苏承楹的鬓间。
“还没嫁,就想要反悔了?若是知道如此,我定然那一夜就要你了。”
“叫你对我这清清白白的身子负全责。”
苏承楹撇撇嘴,这厮忒不要脸了,这种事情吃亏的定然是他们姑娘家家的,怎的到了他的嘴里,就反了过来。
“不要脸。”苏承楹红着脸偏过头去。
“要这脸面做什么,有你就够了。”叶言安凤眸里星光点点,好似流星跃过湖面,绚丽璀璨。
将折下的梨花枝子递给苏承楹,眯着眼浅笑。
“我愚笨,才疏学浅,这么些年了,还是四年前那一句。”
“梨玦,有花堪折直须折,你可愿嫁我?”
苏承楹笑颜逐开,风华无双,轻声道:“愿。”
夜色深沉
李琛被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大殿。
目光所及,一双明黄色的龙靴矗立在眼前。
他畏畏缩缩的抬头:“父皇。”
李璂盯着他,好似能把他整个人看透:“朕听说你在调用士兵?怎么,要谋反?”
“儿臣!”李琛慌忙磕头“儿臣不敢!”
“算了,”李璂突然一摆手“你要干什么朕不管了,不过,别动她。”
“她要死了,朕保证别说皇位了,你连命都会没有。”
“儿臣谨遵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