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楹侧眸望去,只见一粗布麻衣鹤发鸡皮的老者安坐在地上,眼神深晦的看着她。
“老翁,可是有什么事?”
“可要卜一卦?”
苏承楹自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看着一身破烂的老者,念他不容易拉客来糊口,就当施善点了点头。
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者身前,老者却不为所动,甚至用一旁细细的木杆子,将银锭子推得远远地。
“本就是我借姑娘之势卜算天命,怎能再变本加厉收姑娘的财物?放心,老朽虽贫瘠,但苟延残喘还是尚可的。”
苏承楹蹲下身子将银锭子又推到老者,淡淡道:“即是为我窥命,我自得益处,这银锭子老翁你受之无愧。”
老者未语,只是将脱了漆的筒子递给她,苏承楹看着那些长短不一的签子有些咂舌。
“姑娘,请。”
苏承楹勉强伸出手挑出了一根,她倒是不嫌脏,只是这些木签子有些半折有些缺了棱角,更有甚者未经打磨毛刺刺的,一个不小心木刺就会扎了手。上一次挑刺的惨烈经历她还记忆犹新呢!
将签子递给老者,老者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褶皱堆积到眼角,只剩瓜子仁大小的浊目透出些不一般的神采。
猛得,老者的眼睛缩得只有绿豆大小,全身颤抖,让人担心他那副身子随时就能散了架。
木签从手中抖落,他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承楹。
一把抓住苏承楹的手腕,一只手硬生生扳着苏承楹的五根手指,强迫她的手心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老翁!”苏承楹想向后退,奈何老翁看起来枯朽此刻不知为何力拔山兮。
随即感觉腕上一空,老者的手直直的落在了地上,好像从一截枯木。
“老翁.....”苏承楹只觉得他的眼神骇人。
老者坐在地上,只觉脑间轰鸣。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命格的人存在.....
凤格和帝命交织,极权极凶极煞。
若是违命改命,便会被反噬,不得善终。
换句话说,她不仅仅要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更要成为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缺一不可,否则非死即伤。
而她的姻缘......
老者看着苏承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心疼,这么点的女娃娃,看上去娇娇软软的,居然要受那样的磋磨,她的一切,所在意的,所欢喜的,注定都留不住!与她能够长久相伴的只有权势。
良久,老翁长吁一声。
“姑娘,万万不要动心。”
情爱对她来说只是镜花水月,昙花一现,动心了,伤得只有她自己。
随即,站起身来,驻着那根细细的木杆子,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而那块银锭子,竟是瞧都不带瞧的。
苏承楹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蹙了蹙眉,为什么要叫她不能动心呢?
她知道,自己和叶言安如果真的要相守定然会失去很多,可她不在乎这些啊!
想着,身后温热的触感传来。
隔着轻纱,他柔软的唇带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停留在她的耳廓,顺着滑了下去,他闭着眼柔声道:“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