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国情紧急，雪蓁嫁过去并无不可。”苏雯枕在叶清晟的肩上，眯眼笑着说道。

想也不想，甚至没有一点哭闹不舍，苏雯笑着应了。

“可毕竟雪蓁是咱们的女儿，朕还是有诸多的不舍。再者叫你承受生离之苦，朕也是不忍心的。”

苏雯眼里划过一丝冷意，十分谅解的说道：“臣妾自是明白陛下心疼臣妾和雪蓁，不忍臣妾与雪蓁承受骨肉分离之痛。但国有重用，雪蓁先是帝王家臣，后是父母之女。雪蓁作为公主，且早早承蒙皇恩有了封号，合该为燕国奉献的。”

叶清晟牵过她的手，欣慰道：“雯儿如此通达，朕心甚慰。”

“这样吧，雪蓁毕竟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不能叫她受了委屈。来人，传朕的话下去，寿康公主一切按嫡公主操办，”随即看向苏雯，笑道“你，朕也自有封赏，必叫雪蓁风光大嫁。”

“臣妾代雪蓁谢过陛下。”

“爱妃快快请起。”

送走叶清晟后，苏雯刚才的温柔小意千娇百媚荡然无存，美眸里全是刺骨的冰冷。

云姑递上茶来，不忍道：“娘娘真的要把公主送走？”

“还能怎么办？”苏雯嘴角泛起冷笑“难不成叫苏承楹嫁过去？！可能吗？！”

“可娘娘您舍得吗？”

“舍不舍得吧，要怨就只能怨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没人护着疼着！比不得人家一出生比叫人惦记着，最疼爱的女儿，他当真也能说出口！他这些年明里暗里做的事情以为我是瞎了吗！”苏雯的话里满是讽刺，像一根尖刺，将薄纸捅破，露出无尽的黑暗。

“罢了，”苏雯慢慢拿起茶盏“左右都一样了，本就是打算将来为她择个重臣联姻的，现下里嫁去黎国虽说无法相见，但好处总比在这多得多，能帮本宫和润儿增添不少助益。”

听见苏雯这么说，云姑便将叶言润要自己的递的话默默咽下，只是说：“只怕是公主这关难过。”

“纸糊的老虎，吓一吓就好了。”苏雯无不可的说着。

第二天，合宫便知道寿康公主即将远嫁黎国的消息。

因着朝堂上也涉及她的名讳，苏承楹这几日也是闭府不出，连去给苏雯五日一次的请安也称病不去。

她不是冷漠，她不是救世主，她没有能力去改变，话本子所写的那些子狸猫换太子亦或是皆大欢喜的场面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在这个冰冷的帝都，权力或许早已将人情冷暖湮没了。她没有那么伟大，牺牲自己去换取叶雪蓁的幸福，而她更没有能力再赌上两国邦交的同时解救叶雪蓁。

说到底，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姐儿罢了，同那些养在闺阁里娇娇软软的姐儿并无不同。

唯一不一样的，是她更清醒，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能力之内的她自然相帮，可超出能力她也只有隔岸观火。

叶言安，已经是她的竭尽全力，所有心力。

她能做的，不过就是竭力护好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