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叛军已经距离堵路大石很近了,丁广大喊一声:“丢瓶子!”随即丁广身边的十名士兵拿起地上的瓷瓶陆陆续续的扔了出去,而两边山头上,耿憨和吴华也一起扔出携带的油瓶!
一时间,天空中散布着密密麻麻的、大小各异的瓶子,如同下了一场“瓶子雨”。
紧接着,只听得连续不断的“噼噼啪啪”的声音,瓷瓶打在盾牌上或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之声。同时,火油和灯油的气味迅速弥散开来。
叛军中终于有人喊了出来:“是油,是油,快跑,跑啊!”声音惊慌失措。
这时更多人喊了出来:“快撤退,他们要用火攻!”叛军乱了,拿着盾牌的人把盾牌往地上一扔就匆匆往回跑。官道只有这么宽,于是惊慌的士兵跟队尾的士兵挤作一团,相互践踏,嚎天哭地之声不绝于耳。
丁广见到官道上的士兵,几乎是踩踏着后面士兵的脑袋在往后爬,而这时,两边山上更多士兵也同时涌过来,情形比上一次撤退要狼狈得多,这些士兵几乎人人身上都泼满了油,在被烧死的恐惧的驱使下,拼了命的往后方挤去!
但结果却是几乎无人能够动弹分毫,这些堆叠起来的士兵形成了一座“肉山”,死死的卡在了官道上,谁也出不去。
这时吴华喊道:“广哥,你怎么还不动手?”语气焦急。丁广知道吴华在催促自己点火,平心而论,这个时候点火是效果最好的,几乎可以烧死这进攻队伍的前半部分的人。
丁广喊道:“你们两谁都不许动!”说完不再关注他们两,而是死死盯着官道上乱作一团的叛军。
这时,一声怒吼从叛军队尾传来:“一群废物,马上给老子撤回来!”
这声暴喝应该是这对叛军首领发出的,而他的命令果然有效,队尾的士兵迅速退开,而拥挤在一起的叛军士兵则渐渐散开来,尽量让出位置疏散“肉山”。
仅仅几分钟,叛军就远远撤离开来,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全是被自己人踩死或者闷死的。
他们个个面部扭曲,显然是在死前感受到了可怖的痛苦,战争的惨烈可见一斑。这还是在丁广没有点火的前提下,叛军自己弄出来的乱子。
吴华在上头上盯着丁广喊道:“为什么?”语气中似乎很是不满,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丁广不答,他心中自然有他的计划和应对之策,但扪心自问,他确实也有不愿过多杀人的想法,特别是用烧死这种极其痛苦的方式去处决敌人。
虽然这是两军对阵,你死我活的战争,但丁广还做不到完全冷血。耿憨突然说道:“华子,你别乱喊,广哥这样做是对的。”
吴n言长叹一口气,说道:“刚刚要是点火,堵在这路上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去,有了这些尸体,不是可以把这官道堵得更严实了吗?”
丁广喊道:“憨子,华子你们两下来吧,其他人继续留在山头上观察敌情!”说完自己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耿憨兴冲冲的说道:“广哥好计策啊,那叛军又退出几百米开外了,估计这一时半会是不会发动攻势了。”耿憨站得高看得远。
这时吴华也来到他们身边,只见他脸上仍是一副倔强的样子,看来是不肯原谅丁广的失误。
丁广呵呵一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说完拍了拍吴华的肩膀,吴华心中不理解,但在行动上仍然听从了自己的号令,这就很不简单了,因为这代表着无比的信任。
“我知道你不理解,不过你想想,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丁广笑嘻嘻的说道:“现在的主要目的不是尽可能杀伤叛军的有生力量,这一条窄窄的山路,即便是挤满了叛军,又能有多少人?我们全部杀死他们也伤不了叛军的筋骨,他们有的是人,我们就三十几个人,你杀得完吗?”
吴华小声咕哝道:“那要怎么办?等他们来屠城吗?”
丁广笑道:“我们当前主要是人太少,所以要尽量拖时间,拖到张哥把援军带来。我们把油泼出去,但偏偏不点燃,那叛军就始终不敢进攻,这样就为我们自己赢得了喘息之机。”
耿憨也插嘴道:“如果真烧死了那么多士兵,说不定会引起他们同仇敌忾的心理,我们仁慈一点,说不定还能稍稍瓦解一下叛军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