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
“好好照看,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是。”待明僳走远,石瑞便锁上了牢门,又看了眼沉睡的李子枫,不由得心生凄凉,曾经威风凛凛,处事雷厉风行的大师兄,竟也会落入这步田地。
石瑞又端了大盆的炭火,尽量让牢房暖和一些,煽火的时候,竟不自觉地低声喊道,“人出生的时候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爹娘,大师兄有什么错?!古人亦有云,祸不及子女。”
话音刚落,只觉有人站在面前,抬眼看去,竟是老主人欧阳天,吓得连忙跪倒,身子抖如筛糠,欧阳天也不理会石瑞,径直走到牢门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李子枫,微皱的眉头,看不出情绪。
良久,缓步掠过石瑞身旁,威严的声音似有怒意,“老夫竟是没想到,这抱怨的毛病也会传染。”说罢便离开了,石瑞喘着粗气坐倒在地上,哆嗦着抬手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吓坏了?”
还未完全回过神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啊,石瑞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李子枫已经坐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这才松口气,尴尬地笑了笑,“大…大师兄,你没睡着?”
李子枫莞尔,“你自言自语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谢谢你。”
“那刚才老主人来的时候,你怎么?”
“不知道说什么,不想惹师祖心烦,更不想让自己尴尬。装睡是最好的办法。”
石瑞心怀愧疚,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大师兄,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可是我就是个直肠子,有时看见不公的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无妨。”李子枫温和地笑笑,“法戒长老门下弟子中有你这样的,也算是难得了,你会有福报的。”
石瑞怔了怔,平日里只知道大师兄严厉清冷,如今阴差阳错地深入接触后,终于发现大师兄也有温和柔软的一面,虎落平阳,却也没有丝毫慌乱,整个衡山派,怕是也没有几人能做到了。
长时间的沉默,石瑞犹豫着张张嘴,“大师兄,你…害怕吗?”
李子枫一愣,“害怕什么?”
“三方会审啊!”石瑞抿着嘴,明知道这么说不合规矩,可还是忍不住,“大师兄,我听说外事堂长老之首翼通长老是个厉害的角色,说话如刀子,能……”抬头看去,之间李子枫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端正了身子,“大师兄,是我失言……”
李子枫慵懒地靠着墙壁,低哑着声音说道,“以后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石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忙起身去看煤炉上的水壶,“哦,我记下了…我去烧水,大师兄累了吧,好好休息休息,我会在权力范围之内,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
“多谢。”李子枫的脸上再看不出任何情绪,“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笔纸吧,地牢无聊,我想写写字。”
“好。我马上回来。”石瑞拎着壶出去了,锁上了外面的铁门。李子枫看着,心底无限凄凉,小时候,曾恐惧过摔下悬崖濒临死亡的感觉,原来比这种感觉更可怕是等死。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