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晓,微弱的晨曦穿过薄雾,洒下淡淡的光芒,李子枫一觉醒来,不出所料地没有看到田琨,起身走到窗边开窗透气,秋风拂过,带着几分清冷。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田琨端着早饭走进来,见李子枫站在窗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大师兄早。”
李子枫回过神,洗漱过后,仔细地打量着田琨,没发现丝毫不妥,淡淡地说道,“不早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田琨小心翼翼地应答着,将早饭端到桌上,“大师兄昨晚睡得可好?”
李子枫瞳孔紧缩,他没想到田琨会这么直接地问,随后温和地笑笑,“一夜无梦,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说罢,若无其事地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香甜的味道在此刻闻起来,不知为何引发了腹痛,颤抖着放下粥碗,皱了皱眉。
“大师兄,您怎么了?”田琨显然被李子枫的反应吓了一跳。
李子枫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呼吸也有些不稳,“没事,可能是昨日吃坏了肚子,你去帮我打些热水来。”
“是。”
看着房门阖上,身影渐渐走远,李子枫即刻恢复正常,随后从身上掏出一枚银针插入粥碗里,但银针没有丝毫发黑的迹象,李子枫看似平静的双眼闪过一丝冰凉。
田琨回来的时候,李子枫正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脸色苍白,头冒虚汗。而桌上的早饭也仅仅是喝了点粥,其他的基本没动筷子,田琨见状,倒了热水走到床边,试探着轻唤道,“大师兄?”
李子枫睁开眼睛,接过田琨手中的热水,热气氤氲,熏得双眼酸胀,慢慢喝下,似乎感觉好了很多。
“大师兄,要不我给你请个郎中吧?您现在的脸色不太好。”
“不必,我休息一下就好。”李子枫擦擦额间的汗珠,“这样吧!你替我去趟南越坊,仔细打探一下周围的环境和人员往来动向,尤其是昨日将我截下的那位公子。”
田琨实在不放心李子枫一个人,忧心道,“那您?要不还是留下来陪您吧!若您出了意外,我该如何向掌门和许护卫交代?”
李子枫眉眼间染上几分深沉,但笑容依旧温和,“放心,我没事。任务重要。”
“那我一会儿跟掌柜的交代一声,您若有事或是哪里不舒服,只会一声就行。”
“好,你有心了。”
半柱香的功夫,田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可视范围之内,李子枫坐直了身子,穿好衣服,藏好青冥剑,如风般迅速离开房间。
和悦茶楼,古宣用完早膳,端了杯热茶,侧身站在窗边观察着外面的状况,身后忽来一阵微风,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再回头,李子枫已经站在面前了。
勉强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去,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古宣瞪圆了双眼,惊诧地看着面前之人。时间尚早,门板子也没卸下来,房门紧闭,自己又站在窗口守着,外面也没看到人影,他实在想不明白李子枫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来的。
李子枫看着古宣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莞尔,“古叔,实在抱歉,大清早的吓到您了。”
“啊…”古宣似乎还未回过神,“少东家,您怎么进来的?”
“想进来,有的是办法。那边情况怎么样?”李子枫走到窗前,看向斜对面,沉静如止水的洛家酒楼,酒楼门口两个守卫的士兵,跃入眼帘。
古宣张张嘴,犹豫着说道,“洛家酒楼像是戒严了。”
“戒严?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大概戌时的样子。来了一队官兵将这里团团围住。任何人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搜身。”
“可有什么箱子之类的进进出出?”
“您指的是那些货吧?一箱都没有。其中一个官兵,像是领头的,说什么半年后要来贵客,要提前准备排查,刀剑、暗器什么的,根本就别想带进去。”
“半年后?”李子枫眉头一紧,眼色深了几分,这倒是跟皇帝南巡的消息印证上了。可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差昭告天下皇帝要来了,莫非……?
“少东家?”
“哦。待晚些时候,我想办法进去瞧瞧。”李子枫淡然一笑,像是平时问候是否吃饭、身体是否安康之类得话那般平常。
古宣大惊,“少东家,您别冒险,人多眼杂,万一再被凌夜宫的探子认出来。”
“无妨。”李子枫淡然一笑,从身上摸出一个银锭子放到桌上,“古叔,帮我置办一套衣服,面料一定要上好的,但颜色一定要素净,图样也不能花哨。”
古宣这才明白,李子枫是要装作王公贵族混进去,可还是不放心,“少东家…”
“无妨。
古宣也不再劝,伸手接过银子,“您什么时候要?”
“两个时辰以后。还有,再挑两名机灵,口风严的伙计跟着我。”